情,你自己居然还要我来提醒才察觉?真是糊涂!”
卓昭节听得心头一紧,失色道:“啊,他也察觉到了?所以才要主动提出来陪我去赴这宴吗?”
游氏哪里会想到卓昭节受之前公主春宴上面晋王小郡主和卓芳甸之间传言的影响,把事情想到了极为荒谬的地方去了?见女儿忽然之间花容失色,还以为卓昭节担心宁摇碧知道了温坛榕的恋慕,会有所摇动,便安慰她道:“你放心罢,他纵然知道,可你还没觉得呢,他不是就提出来要陪你了吗?可见温家六娘子固然有心,他却是无意的,终究如今他的心在你身上。”
担心卓昭节气恼之下对此事不肯罢休,一来丢了体面也失了风仪,二来这么做容易让宁摇碧与长公主不喜,游氏少不得又要提点卓昭节,“他的心既然在你这里,这种事情,装着糊涂就是了,万不可去问他,徒然使彼此尴尬。”
卓昭节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暗道,糟糕,从前我不知道这温六娘子的心意,只道她待我好是寻常小娘子之间的交情呢,不想她却是……怪道九郎在红药间里那么不给她面子,直截了当的就要赶人,后来我嗔他,他也不肯让我,原来是因为他早已看出了温六娘子对我的心思?
虽然卓昭节肯定自己绝对没有与温坛榕相好之意,但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温坛榕暗恋自己的小七娘,面对未婚夫察觉到有小娘子恋慕自己、却不便启齿的情况究竟觉得气短的,游氏的安慰和提点,听在她耳中,就理解成了宁摇碧如今很是怜爱自己,不会怀疑自己会为了温坛榕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么想着卓昭节越发觉得对宁摇碧内疚,心想:“早知如此,今儿个在红药间,我做什么要主动去挽过温六娘子呢?后来九郎把她气走,我还帮着她说九郎,为了这件事儿还掐了九郎几回,不想他什么都没说——母亲说的极是,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多么的尴尬?唉,我实在是太错怪九郎了!”
卓昭节心中对宁摇碧的内疚简直没法描述,越发下定了决心要和温坛榕疏远,所以温五娘子生辰的事情她只吩咐阿杏随便备份礼,就丢到脑后了。
没想到的是,翌日她才处置了几件家事,正向赫氏请教着一些内宅管家的诀窍,外头双生子唧唧喳喳的扑进来,其中一个凑到赫氏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边说还边看着卓昭节,卓昭节心里奇怪,就见赫氏听完怔了一怔,拍了拍他,叫乳母之外的下人都出去了,这才低声告诉卓昭节:“无忧说,沈丹古在四房外遇见他,让他过来告诉我,说是阮家表弟在侯府外,似乎有事想寻你,却又不便进来。”
阮云舒虽然不是卓芳华亲生,但过继之后,如今也是卓家正经的外孙,然而因为卓芳华为了生母的缘故与敏平侯断绝关系,从此不踏侯府一步,他当然也没有再到过侯府。
这会听赫氏说了此事,卓昭节微微一惊,道:“难道大姑姑……”
“我看不像。”赫氏年长,又理惯了事情,经验比之卓昭节足多了,这会虽然心里奇怪,却并不认为阮云舒在侯府外是因为阮家或者卓芳华出了事,她道,“虽然大姑姑这些年来都没回过侯府,但和大房以及咱们房里的走动一直都没有断过,若有什么事情,大伯母和母亲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的,再说若是阮家或大姑姑出了事儿,阮表弟即使要寻咱们,那也自然是打发人过来,自己得在府里看着,陪好了阮姑父与大姑姑,又怎么会亲自跑过来?”
卓昭节想想也对,阮云舒是个温和的人,不是遇见了事情就匆匆而为的急性.子,阮家有事,以他的孝顺不可能离开卓芳华左右的,遂放了心,请教道:“那嫂子说阮表哥这是?”
赫氏看了她一眼,道:“我想阮表弟可能是自己有事情要请七娘你帮忙,七娘你这些时候又没去过阮府,所以他才亲自寻了过来,只是因着大姑姑的缘故,他也不好进来,只能在府外看有没有谁能带句话儿……不想倒是遇见了沈丹古。”
“阮表哥寻我有什么事情呢?”卓昭节疑惑的想着,但她从前虽然担心长辈把她许配给阮云舒,因此对阮云舒很是避见了一番,到底对这个表哥也没有什么恶感,何况还要念着大姑姑的情面,就起身道,“也不知道阮表哥在府外待了多久了,我出去看看。”
赫氏点头,扬声道:“坊外那家点心铺子的胡饼做的确实不错,只是这点儿小事何必劳动七娘亲自过去?打发个人也就是了。”
卓昭节知道赫氏这话是说给外头人听的,是交代自己忽然出府去的理由,毕竟敏平侯虽然没管大房和四房到阮府去的走动,但卓芳华可是从来连靖善坊都不进的,今日阮云舒过来,虽然没进府,但说出来终究尴尬,再者卓昭节这个表妹现在已经定了亲,再见男子,哪怕是表哥,总归要避讳点的,能有个正经的理由将来也不怕旁人说嘴,就笑着道:“左右我如今也没事,就当走几步罢。”
“你们两个还不快点谢过了姑姑?”赫氏一点长子的额,卓无忧立刻大声道:“多谢七姑,还是七姑疼咱们,我最喜欢吃那里的胡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