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就心照不宣了,不过姑母真是位好嫡母,前年范得意中得榜眼,真定表哥就要提许婚一事,然而姑母却说要多等一等,待看一看范得意的为人品性再议。所以才到现在。”
“太子妃娘娘向来体贴人。”卓昭节微笑着道,心里却想太子妃何等城府——范得意中了榜也不过一介臣子,更不要说他本来就是走真定郡王门路的,真定郡王把唯一的妹妹许配给他,那是抬举,他敢表现出来不好吗?
再说,前年定成郡主才十三岁,就算当时定了婚,总也不会立刻出阁的。只要真定郡王这边暗示一下范得意,范得意不去另外娶妻,这事儿早两三年定和晚两三年定还不是一样的?任谁会糊涂的放弃郡马、往后的驸马不做?
更别说定成郡主年少貌美,因为不受太子的喜欢,是宗女里难得的好.性情了。
所以太子妃所谓“多等一等,待看一看范得意的为人品性再议”一句话,就能叫定成郡主对她的感激更上层楼。
当然这样的话也不好当着慕空蝉的面说出来,何况宁摇碧如今也是太子妃这边的,自然盼望着太子妃越能干越好,如此才能够在太子登基之后继续扶持真定郡王坐稳储君之位呢。
这日赵萼绿也在,之前是去整理妆容了,回来恰好听到这一句,就笑着问:“是在说母亲?母亲又疼谁了?说出来叫我嫉妒嫉妒。”
“你看这个妒妇。”慕空蝉与她打趣,笑着对卓昭节道,“谁不知道姑母是拿她当定成郡主看呢?她还要嫉妒旁人,难为她自己吃肉,咱们这些晚辈连点儿汤都不许喝了?”
卓昭节也笑:“好个善妒的郡王妃!咱们回头非到太子妃跟前去哭诉,好求太子妃给咱们做主,趁势也叫她吃一吃味不可!”
赵萼绿笑容满面道:“都说了母亲疼我了,你们告状啊,也不成的。回头母亲左右为难,定然是哄了你们原谅我,你们信不信?”
慕空蝉道:“你瞧她说话气人不气?”
卓昭节深以为然,点头道:“合该告她!”
几人说笑了一阵——冒姑就上来请示:“夏娘子那边已经备好了,是现在就上台吗?”
这日雍城侯府的宴乐却是在庭院里搭起高台来的,因为夏绯示调教的一班家伎已经颇见成效,今日该亮一亮相了。
卓昭节点一点头:“叫世子那边点曲……请父亲先点。”
又对慕空蝉和赵萼绿等人告罪,“一会就请姐姐们来点。”
赵萼绿笑着道:“咱们是什么关系,还会计较这个?”今日到场的命妇中间以赵萼绿的身份最高,她说了无事,余人更无意见。何况众人如今巴不得奉承着雍城侯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计较这些?
片刻后,数队袅袅婷婷的家伎上了台,台下乐师吹奏起《霓裳》之曲,但见众家伎款摆柳腰、轻舒玉臂,婀娜而舞。
赵萼绿是和卓昭节说过栽培家伎一事的,这会看了片刻,就赞道:“这些个家伎调教得委实不错,卓妹妹你是在哪儿请的教习?我记得你这班人买了也才一年吧?”
“一年还差那么点。”卓昭节微微笑道,“教习确实不错,说起来还要多谢慕姐姐。”
本来也要夸奖的慕空蝉立刻明白过来,轻轻的哼了一声却不说话了。
赵萼绿没注意到,却道:“既然如此,那得空将这教习借我几日可好?我府里那一班人,挑的时候也是用心挑选的,奈何教习手段有限,比你这儿的人还早买呢,如今跳这《霓裳》可是不如你这儿的人的。”
卓昭节顿时有点为难,毕竟夏绯示行首出身,非但美貌如花,媚骨天成,而且极擅引诱男子。就是宁摇碧对自己死心塌地,卓昭节尚且不肯给她见到宁摇碧的机会,更不要说真定郡王未必有对赵萼绿死心塌地的心了。
这人若是进了真定郡王府,即使真定郡王如今顾忌着淳于皇后还在,不会做什么,一旦把这夏氏记在了心里,借口让她帮忙调教郡王府的家伎,捱到皇后去世……这不是给赵萼绿挖坑么?
她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赵萼绿,慕空蝉却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这教习虽然教导家伎手段高明,但旁的府里却不大好用,赵嫂子你还是由着这人在初岁这儿罢!”
赵萼绿一怔,她素来精明,听了这话影儿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卓昭节不肯给,而是要回府去不宜了。因为如今正在席上,也不好多问,只得住了声,留着往后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