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卓昭节安排人送夏绯示出门去祭拜程夭娘。到了晌午后,一行人复归,随夏绯示出门的人都神色平静,显然此行一切顺利。
夏绯示先到斗芳院里换去祭拜时着的素服,穿上家常衣裙,这才到卓昭节跟前禀告出行经过,她知道卓昭节对这个没兴趣——反正稍后也有陪她出门的人详细说与卓昭节听,所以只寥寥几句描述,大致是她去了城外专门安葬富贵人家没了的侍妾女婢的合葬处,顺利寻到了程夭娘的坟墓,上了香,也往龙首渠方向祭拜过了。
末了夏绯示却又说起了家伎:“十娘子出阁那日,被各家要走了好些人,如今许多舞都排不得。敢问世子妇,是否补上一批人?”
那日经夏绯示调教出来的家伎技惊四座,内中年长些的几个在雍城侯府里锦衣玉食的养下来也出落得秀美可人,所以一舞之后,好些人都开口讨要,这么一来,人手还真是缺得不少。卓昭节想了一想,点头道:“是要补上一批,回头我着人去市上买了,再送到斗芳院里去,还是要劳烦你。”
就见夏绯示欲言又止。
卓昭节看她一眼,道:“你有话直说便是。”
夏绯示施了一个礼,才道:“不敢瞒世子妇,今日祭拜程姐姐时,恰好看到许姐姐,如今许姐姐的景遇也不大好,但许姐姐一身才艺更在奴家之上,所以奴家想着既然要添新人,恐怕奴家一个人教不好……”
卓昭节皱起了眉,心想府里有你这么一个行首我就要留意几分了,你还想再介绍一个行首来——虽然是过了气的,但算算年岁如今也不过二十余岁,虽然不及豆蔻年华的少女,却最适合妇人风情,九郎是与我恩爱,然而谁知道你们这些打小学着勾引人的女子都有些什么手段?
就算不担心九郎被勾引了去,好好的雍城侯府,倒成了你们这些行首的地儿了吗?
她一皱眉,夏绯示立刻明白卓昭节不情愿了,不禁神色一黯。
卓昭节正自沉吟,外头忽有人招呼了一声世子,却是宁摇碧过来了。
闻声,冒姑等人就皱起了眉,一起看向卓昭节。
卓昭节晓得她们的意思,只是她虽然几次召见或答应见夏氏都是择了宁摇碧不在的时候,然而这样偶然撞见,还要拦着宁摇碧不许他看到夏氏,可也显得太过看重夏氏了。所以微微摇头,并不叫夏氏立刻从后头离开。
片刻后宁摇碧进了来,才跨过门槛就道:“阮家送了一匣子桃花糕来,说是阮云舒与谢氏去城外游玩,在翠微山中摘到的,这会山下桃花都谢了,所以特意送来给咱们尝尝。”
说话之间他已经看到夏氏在,卓昭节观察着他的表情,却见宁摇碧只随意看了眼夏氏,道:“你正处置人?”
卓昭节戏谑的看着他,道:“不是,正问话呢。”
宁摇碧就在她身侧坐下,笑着道:“那你问罢。”
“你说的事儿我想一想,回头再议罢。如今你先回去算好了若要补人,要补多少,都要什么样子的,等我过目后,叫采买去把人先买了,再说。”卓昭节转对夏绯示道。
夏绯示自宁摇碧进来起就低头垂目、屏息凝神,惟恐自己有什么动作眼神叫卓昭节认为存心不良,此刻听卓昭节让她回斗芳院,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赶紧道:“是!”
等夏绯示退了出去,卓昭节与宁摇碧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阮表哥和阮嫂子倒是好兴致。”
宁摇碧笑着道:“咱们也不是不能有这样的好兴致。若是骑马,来去翠微山,也就那么点功夫。”
“我可不能和阮嫂子比。”卓昭节忙摆了摆手,道,“阮嫂子的武艺且不去说,至少登山之际是如履平地的,就说这骑术,我也就能在乐游原上转转罢了,进山定然是不成的。”又说,“再说如今咱们有这个空吗?不说祖母和父亲那边了,如今屋子里头那两个小祖宗是能离开人的吗?”
宁摇碧笑道:“辰光过起来也很快的,几年之后他们长了,咱们也好暂时撒一撒手,再长大些,便能与咱们一道出游了。”
卓昭节微微笑道:“我也盼他们快些长呢!”
又说了几句儿女经,卓昭节就打发了闲散下人,问起了剑南一事:“如今怎么样了?”
“昨儿个就派了人南下,现下只有一份急报,还不大好说。”宁摇碧沉吟着道,“但多半是有人搞鬼,不然,宁战他们一家又不是才到剑南,为什么会在旷郎、徽娘得了名字之后就不好了?”
卓昭节想了片刻,道:“我倒有个想法,既然是冲着旷郎、徽娘的名字来的,宁……大房那边主要的人也未必会有事儿罢?”
宁战本来就是延昌郡王一派,横竖已经落到了流放剑南的景遇,再坑二房一把也不怕。毕竟纪阳长公主还在,总归他们被罚得再狠也就是流放劳役这一步了。圣人与长公主姐弟情深,不会看着长公主偌大年纪还要受失子之痛的。
所以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宁战配合着长安的某些人而为,既然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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