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与岳母大人定然也是真心疼我的。你能遇见我,夷徽还怕遇见不到好的?再说岳父、岳母大人是正人君子,我可是一心一意偏自己人的,咱们的女儿还怕被亏待了不成?”
卓昭节仍旧板着脸,道:“是啊是啊,你说的对极了!就我小心眼,净会算计旁人家!”
眼看小夫妻两个就要闹别扭,冒姑撑不住出来说话了:“婢子说一句,如今徽娘子尚且不到周岁,现下除了世子和世子妇,也就认得乳母。至于阮家小郎君,这会谢夫人都还没传出好消息,何况即使立刻就有了,是不是小郎君,也是未必。世子和世子妇却在这儿先拌起了嘴,这……这又是何必?”
这话提醒了宁摇碧与卓昭节,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是一阵哭笑不得……
再过一日,便是宁娴容的三朝回门之期。卓昭节与宁摇碧起早就吩咐洒扫门庭,换了正式的礼衣等待着。到了时辰,雷涵亲自携了宁娴容过府,先在前堂拜见二房众人,寒暄过后,卓昭节对宁娴容使个眼色,笑着道:“祖母这几日有些乏,不如我先陪十娘去试试能不能见?”
雷涵晓得敏平侯府虽然失势了,然而跟前这位世子妇既得皇后、太子妃垂青,又是雍城侯世子的掌中宝,二月里诞下双生子后,更是连纪阳长公主人前人后都对孙媳赞不绝口,不敢怠慢,他不敢直视卓昭节,侧身恭恭敬敬道:“有劳九嫂。”
“妹婿太客气了,你们说话罢。”卓昭节微微而笑,拉着宁娴容,转入后堂。
剑南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准信,纪阳长公主心中忧愁,这几日连曾孙都没心思见了,更不要说本来就不怎么在意的庶出孙女。卓昭节自不会带宁娴容过府打扰,却直接把她带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照例上了茶,先问宁娴容到雷家的情形:“舅姑可好?妯娌性情可相投?侄儿侄女们有淘气的吗?下人里头……”
她一迭声的问过来,宁娴容早就笑出了声:“嫂子不要担心,舅姑都是极温和的人,妯娌也明理。侄儿侄女有些个不在家里,然也备了礼。看着都是懂事的。下人我也能管得住。”她面色微微一红,低不可察道,“涵郎……他……原本有两个通房来着,去年定亲后就打发了。这事儿,还是他乳母悄悄告诉我的。”
卓昭节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不禁也笑了:“瞧不出这小子还是个细心的主儿……只是也不忘记表功呢!”
“没有呢!照他是不想告诉我的,但他乳母藏不住话,被我设法套出来的。”宁娴容下意识的道。
“世子妇快别说十娘子了,如今十娘子已经是雷家人,哪儿不帮着夫婿说话的?”冒姑在旁打趣。
宁娴容面上红色更盛,嗔道:“姑姑!”
卓昭节微笑着道:“你肯帮他说话,料想他待你是不错的,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左右你们也在长安,往后回来也方便,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不妨打发人来告诉我,咱们母亲虽然去得早,我年纪也不比你大什么,然而总归是你嫂子,该为你出头的地方,断然没有躲着的道理。咱们家人少归人少,可也不能因为人少就看着自己家娘子受委屈。”
宁娴容闻言眼眶一红,道:“我本以为这辈子完了,未想到还有遇见嫂子的福分!”
“这话说得我可不敢当。”卓昭节轻笑了一声,“要说这做嫂子,我娘家那两个嫂子都是极好的。我呢,如今也是依葫芦画瓢,若是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别怪我。”
“若嫂子这样待我我还要说不好,那良心当真是都被狗吃了。”宁娴容说着就含了泪,卓昭节忙道:“瞧我,本是让你放宽了心在雷家过的,怎么反而招你成这样了?”
她亲手拿帕子给宁娴容擦了,又温言安慰半晌,宁娴容才破涕为笑道:“侄儿们可是在睡着?祖母还好吗?这两日乏着了?”
把长公主放在宁夷旷和宁夷徽之后虽然是信口而问的不经意,然而也透露出来宁娴容是彻底的倒向了二房了。本来么,她打小讨好长公主也算是尽心尽力,等闲孙女都没她这份孝顺小意的。可长公主眼里就只有二房父子——宁娴容晓得这是因为自己的出身。
长公主再不满意欧氏,总归欧氏是长媳,是宁娴容的嫡母。长公主自己就受过逆子的气,要不是宁摇碧和欧氏有仇,处处针对着欧氏,长公主偏心孙儿,偶尔也会抬举一下宁娴容,宁娴容这点夹缝生机都争取不到。
自过继以来,有了名正言顺可祈求和依靠的嫂子卓昭节,宁娴容又不是当真对祖母孝顺到了感天动地不肯或离的地步,怎么会不舍了难讨好也不差她去讨好的祖母,靠向更好说话也更爽快的嫂子?
她的暗示,卓昭节心知肚明,却是叹了口气,道:“你新婚才三天,许是雷家没告诉你们?剑南……出了点儿事情,就是你出阁次日传过来的,祖母这会难受得很。这几日,连九郎都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