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因为宁战这一房的打击本来就身体大不如前、有折寿之相了,这次遣雍城侯为正使,一来是出于支持真定郡王,二来就是为了寻个理由赏赐雍城侯,好安慰纪阳长公主。
结果太子却抓住雍城侯离京的机会,欲将这个嫡亲表弟伏杀边疆!当真叫他得了手,让咸平帝如何面对长公主?
盛怒之下的咸平帝甚至在淳于皇后跟前骂出了太子不配为储君的话!
由于太子派人隐藏身份伏杀雍城侯一事证据确凿,而且雍城侯受重伤甚至时辰还在唐缘遇刺之前。本来就怀疑唐缘使苦肉计的帝后觉得太子和唐缘父子两个串通好了,一边设计杀了雍城侯,一边假装自己也遇刺——这样不但可以让唐缘脱了嫌疑,而且还能倒打一耙!
恐怕是唐缘寻的“刺客”手段不够,或者是唐缘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把重伤濒死弄成了假死……
苦肉计施成了自尽——这么个孙儿帝后真是想想都替他觉得丢脸!
本来淳于皇后就不喜欢唐缘了,有了这么个揣测后对唐缘更加的厌烦,倒是觉得唐缘这个蠢孙儿,苦肉计失败不说,还要自己这儿给他善后!堂堂郡王跑到东夷山去自尽,还是施计失败才死的,这事情传出去根本不能听,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而且还不能牵累到真定郡王……帝后为了唐缘的死如何善后真是愁断了肠。
而且这件事情太子没有责任吗?严格说起来根本就是太子自己设计雍城侯在先,不想唐缘命薄——咸平帝要不是怕太子欲杀雍城侯的事情走漏了风声,叫纪阳长公主听到,早就恨不得把太子拖到跟前亲手揍上一顿解恨了!
帝后觉得这次这孙儿死去,压根就是太子自作孽。现下太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还是死盯着真定不放,皇后哪儿能不恼?
可太子就是这么认为的……
皇后按捺着等太医替太子把过了脉,禀告是急火攻心,下去煎败火的药,复打发了人,耐心劝说:“许是宝奴见凤奴势大,打错了主意,这才有……”
太子却含泪打断了她的话:“宝奴怎么会对自己下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定然是凤奴……就算不是凤奴也是凤奴的同党所为!母后,如今儿臣尚在,凤奴为了争位就对长兄下起了手,如此不忠不义不孝无耻之子,往后还得了?”
“啪!”
他话音刚落,忍无可忍的淳于皇后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掴到他脸上,沉声道:“本宫原想给你留点脸!没想到你却这样不要脸!你说宝奴不会对自己下手……那本宫也要问你一句,戡郎……你嫡亲的表弟宁戡他是怎么受的重伤?!他在西域受到伏击,若非亲卫沐血奋战、拼死救护,就会直接死在西域了你知道不知道?被救回东夷山之后他足足五天才醒来——假如他醒不来了,你嫡亲的姑姑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饶是如此,他一清醒立刻就命人追查刺杀宝奴的凶手……”
太子被皇后打了,却并不请罪,而是惨然笑道:“那么他有没有查到刺客?没有是不是?即使查到了,定然也是和他或凤奴无关是不是?!他说他昏迷了五日……嘿,谁知道是真的五日还是假的?”
淳于皇后指着他,冷冷的道:“你不信戡郎,难道连本宫的话也不信?”
太子幽幽的道:“儿臣不敢怀疑母后,但……儿臣的长子没了,这件事情不能不查个水落石出!”
“你也有脸要水落石出?”皇后冷笑,“别尽盯着你表弟了,你二姑姑为了咱们家付出多少,你不是不知道!连你父皇都不忍心为难你二姑姑,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居然敢对戡郎下手!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让宝奴掐着你的人对戡郎下手的辰光使苦肉计,结果失了手……是不是?!”
“怎么可能?!”太子万万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认为,骇然道,“宁戡那里,儿臣自知有罪,但儿臣爱宝奴犹如自己的双目,怎舍得叫他去使苦肉计?而且,如今宝奴可不是受了伤,是去了啊!”说话间,太子再次泪流满面!
但皇后却是无动于衷,听太子亲口认了宁戡之事,虽然太子也抵赖不过去,她心头一冷,冷冷的道:“是吗?那也难怪他会死了,估计是觉得你替他安排的不够可怕,故意为之……嘿,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施个苦肉计都能把自己性命丢掉,亏得现在还没人想到,真正是丢尽了我皇室的脸面!”
“宝奴不可能这么做的!”太子简直想要吐血了,他刚才一番话真是发自肺腑——他把唐缘、唐澄看成了珍宝一般,连乳名都是这么取的,又怎么可能让唐缘自伤去演什么苦肉计?而唐缘一向倚赖父亲,太子没叫他做的事情他是不会多此一举的。
何况太子的计划里根本不需要唐缘施什么苦肉计!
——心爱的长子身死,这个打击让太子直接晕倒过去,根本没详细听经过,如今见皇后口口声声认定了唐缘是死于一场失败的苦肉计,太子说什么也不能相信与接受!
可他这样对皇后来说,却是因为他对真定郡王太过偏见,对自己这个母后不信任的缘故。
本来就觉得一切都是太子和唐缘惹出来,但现在却要自己和圣人帮着收场的,淳于皇后心里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