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年轻的工作人员,他畏畏缩缩地站在院外的小路中间,看来一点也不想接近这里。
“就走!”白越冲他挥了挥手,带着我们终于离开这间昏暗得像是要吞噬人命的破院子。
等到剧组的车全部下了山驶进宾馆,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各自回房稍作梳洗,就成群结队地往用晚餐的自助餐厅跑。
我看到林导也已回来,脸色不太好。他低调地叫上白越和制片,还有一位面熟的剧务负责人走出自助餐厅,估计是到别处去开小灶,顺便聊事的样子。
而花苓同我一起出了房间就不见踪影,杨纪也没在自助餐厅里吃,可怜我这个没人牵挂的魂体好像又落单了。
不过这会儿剧组近百来号的人都凑在一块儿吃饭,热热闹闹人声鼎沸,还有好几个二十来岁的男生正在拼酒,天然地阳气十足百阴莫侵的样子。
我捧着个餐盘胡乱取了好多吃的,暗戳戳地挤到那群男孩旁边的餐桌,偷享点舒服的阳刚正气,终于能放心地敞开肚皮吃一顿。
这真是当魂体来的最舒坦安心的一顿饭,这里不会有顾老板那种丧尽天良的老恶棍,没有南城十檀那位变态的恋哥娃,更不用担心被吸阴耄或耄将舔一脸膈应的腥臭。总之,回到剧组的怀抱真是太好了!
我忍不住又很贱地感激起白越来,这会不会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典型症状?!
围着大圆桌一起吃的还有三四个相貌平平的女生,看样子和气质不会是演职人员,大概是场务或化妆什么的助理职位。
她们互相熟识,不时地凑脑袋在一起小声嘀咕,似是在讨论最近发生的惨案。
我一边猛吃猛啃,一边支起耳朵努力听壁角。这里大多数人都没认出我是谁,先前在会议上说过话的妹子估计也早就忘了我长什么样。所以只要环境安全,这种在人群中不被注意的感觉也蛮好。
“据说要取消夜戏了,制片主任还打算开出预算去找道士来坐镇……”一个劲啃炸鸡腿的卷发女生正在小声爆料。
旁边几位显得很惊讶:“不会吧。咱们这剧可是恐怖片,老是大白天有什么好拍的!”
卷发女孩唧巴一下油光大嘴,样子有些无奈:“林导也不想啊。你们也看到了,他都被请去派出所协助调查了。出事的那个村民死得非常惨,比那个借棺材的老人还作孽。听说整个身体都被撕得不成人形,最奇怪的是一家人都睡在一条坑上却没有发觉的,血渗了一坑面啊!你们说怪不怪?!看来封门村有鬼不是传言,你们小心点吧,别被莫名其妙地缠上身!”
其余的女孩顿时被她绘声绘色得脸色发青,一个个求她闭嘴不要再说,否则这顿饭要吃不下去了,晚上还得作噩梦。
我听得一头黑线。估计她们还不知道林导是打算要拍到真鬼的吧?这剧,可是无鬼不欢哦!
林导简直是疯子,但愿他这个想法不是被白越那货引出来的……啧啧,瞧我好像无意间窥破了什么内幕?
仔细想想,一个有着正常科学观和艺术观的知名大导演,怎么会突然想拍到真鬼来震惊全世界?
打算这么干的多半是疯子,如果不是疯子,那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目的肯定不会只是一部电影那么简单。
而且按现在他和白越打得火热事事不能离的样子,多半是白越给出了什么启发或.......诱惑?
我有点头疼起来,脑仁小不适合考虑太复杂的事,这会儿连嘴里的美味都已索然。
但一点也不想,心里就忐忑。毕竟我也是涉事人之一,所以还是得努力理一理,省得到时命都被玩完了,还一头雾水全面懵逼。
在我看来,这里的古怪处有三条。
一是林导和剧组的一些人,甚至是花苓和杨纪都知道“浮屠冥喜八卦阵”的存在。二是白越虽然带林导和剧组在永宁墓园里通过“阴棺幻墟”看过阵法的全貌,但白越似乎瞒着林导很多事,包括他知道南城大宅真正的所在,肯定也包括他的真实身份和与南城家的牵连。三是这次剧组仓促来封门村拍摄竟是丁黛仙提议的。那丁黛仙在这串事情里扮演什么角色?
我只知道她头上供养着一只可怕“咬头仙”,还差点把狐朵朵搞过奈何桥献给孟婆君。
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情之间肯定有什么“线”将它们串起来的。
而身在这些事外的南城九倾,是不是知道这根“线”?
我突然没胃口了,放下刀叉,盯着盘子里红白相间的小龙虾肉有点头昏脑涨。
甚至有没有可能,南城九倾……就是那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