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谓的公平,那他就来做这个断罪者,替小师弟讨一个公平出来!
海市蜃楼,薛槐躺在房间的床上,看着被烧焦的手指,眼神木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明臣站在门外看着他,薛槐闭了闭眼,调整了状态。
“进来吧。”
明臣进了屋子把门窗关好,隔去了阳光,他只是随便走走,等会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门口了,坐在桌前看着被天谴烧得面目全非的薛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想问那日的后来发生了什么,花葬骨去了哪里,可仔细一想,这人怎么会告诉他,花葬骨既然将他推出无妄海,脱离了天道控制的薛槐又怎么会不顾花葬骨的意愿,见一切告诉他呢。
“……那时我挣脱了天道的控制不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倾天和夙九找到我,一个设局让我看到葬骨和他人亲昵,另一个惑我心神,教唆我……”
薛槐似是说不下去了,那一幕幕的记忆于他而言是煎熬,他和花葬骨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就算花葬骨原谅他,他也无法原谅做出那样的事情的自己,明臣看在眼里,暗叹造化弄人。
“现在不是问责过错的时候,君权和月朗的死绝非偶然,他与你不同,记忆有所缺失,现在就怕他想起了什么,现在的他就像是溺水之人趴在浮木上,经不起一点风浪,当务之急是找到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明臣说完转身离开,薛槐躺在床上睁着眼,想着花葬骨决绝的背影,将这一世的记忆大概的过滤一遍,已经知道了下一步要怎么走,修真界的大运势花葬骨已经替他争取了,接下来只要顺势而为,将修真界纳为己有,他便无需受天道压制了。
“葬骨,若是你傻一些该多好啊……”
薛槐长叹一声,五指攥拢成拳,烧焦的皮肉纷纷裂开,露出里面白皙完好的皮肤,明臣说的不错,他没有时间休养,且不提薛兰焰沉睡不醒,北阳薛氏无人坐镇,便是那不死谷无主相护,天道定不会放过那块肥肉的。
“公子,家主离去前曾将此物留下,说,若是他没有回来,便交予公子。”
薛槐推门而出,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伸手将家主令接过来,轻轻摩挲,薛槐垂眸,沉默许久,才将家主令收进怀里,看向院外已经等候多时的人们,一步踏出,扬声道。
“明日之战,为吾北阳,赌上你们的命,不论胜败,吾与汝等同在!”
“战!战!战!”
看着下面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儿郎们,薛槐又想起了花葬骨,他们的命运像是两个极端,忠诚侍奉着他,而背叛却紧紧的绑在花葬骨身上,挣不脱扯不掉,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翼翼,再三斟酌,而这一切都是天道的功劳。
“师兄,答应我,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杀了我吧!”
花葬骨把做好的桂花糕放到外面树下的石桌上,等了好久,等到落叶把桂花糕覆盖,他低头亲吻食指的戒指,将请求说得轻描淡写,一叶孤帆愣了一瞬,笑着点头,花葬骨的请求,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山海界,树海深处。
“这一步走的太险,不像你的风格。”
麒麟子一子落下,沈君白讶异开口,后者看他一眼,垂下眸子,拾起一枚棋子摩挲着。
“观棋不语!”
“啧,你知他处境不好,早已没有了下棋的心思,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沈君白耸肩,他实在搞不懂明明心急如焚,还要在这里装沉稳,看看骨雕说走就走,哪像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下棋的人回头看他,不赞同的摇头,沈君白眯眼,抬脚就踹,下棋人纹丝不动,只后背多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他未召唤!”
麒麟子又落一子,险中求胜,金眸难掩失落,骨雕是被召唤走的,而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主人的召唤,纵然他是麒麟一族的霸主,没有主人召唤不得擅自跨界。
观其不语真君子,沈君白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您请继续!
九州,幽昙湖。
“这下面有什么?”
贺兰兮探头望眼深不见底的湖面,温酒把纳兰珏送回七重楼之后,便日夜兼程的来了这里,也不说要找什么,贺兰兮好奇心作祟,也就跟了过来。
“优昙花!”
温酒说着脱下了外袍,纵身跳了进去,贺兰兮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看见温酒沉入水中,瞪着眼,不知所措起来,九州之中,万物相生相克,他从业火劫灰中淬炼神魂,最受不得的就是幽昙湖的阴冷湖水。
“莫急,这就让你去陪他!”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贺兰兮心头一惊,什么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连温酒都没有察觉,那人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用力一推,贺兰兮身子一歪,刚想动作,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猝不及防间,一根羽箭从天而降,将他穿了个透心凉,沉进水里的时候,贺兰兮双眼大睁,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
九泽,三十三天,未雨绸缪。
倾天泡在温泉里,双眼紧闭,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夙九在温泉边用水洗了洗脸上的血迹,伤口是无法愈合的,他这张脸算是毁了,天道没有把他们交给薛槐,反而是关在了未雨绸缪,这说明有了变数,他现在倒是不担心自身的处境,抹杀神尊,除非天道疯了!
“汝,可愿和吾做个交易?”
天道的声音响在耳边,夙九看眼昏迷不醒的倾天,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讽刺,天道如何,不也一样有求于他。
“交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夙九可不是傻的,就算被算计他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这人从来都不喜欢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