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雅尔檀的阿玛已于冬月病逝,而这信不是从甘肃寄来,而是北京,料想她的家人以为她还在北京,便将信寄到福康安府上,太夫人得知后,又将信转寄过来。
而甘肃那边,可能是府里正乱作一团,也许无暇顾及福康安的信,搁置一旁,也许是看了也没理会。
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雅尔檀也说不清自个儿是什么感受,她的阿玛,除了她额娘之外,还有很多女人,是以,她有许多兄弟姐妹,这回去世,大约府上已闹得乌烟瘴气,忙着争家产罢!
而她,生活虽然富足,但自小并未得到阿玛太多关爱,是以听闻噩耗,倒也没有太过伤怀,只是,身为女儿,她终究该回去一趟,祭拜父亲,以尽孝道。
听她说想回去,福康安琢磨着这会子启程不太合适,"马上就过年了,天也不好,虽说广东无雪,但旁处都有,行路诸多不便,再被风雪阻在途中岂不麻烦。
不如这样,等到过罢年,让封廉陪你回一趟甘肃老家。顺道拜访你母亲与兄长,提一提亲事,就此定下也好。"
"啊?"雅尔檀却不知封廉是否同意,"万一他不愿去呢?"
"怎会?"他这表妹,也太过谨慎,"他都愿意娶你了,去你家拜访也是迟早之事,你无需担忧,我会与他说。"
"好罢!"如今虽有比武招亲的婚约在身,但封廉对她,似乎还如以前那般,也说话,但不是太亲热,感觉还有芥蒂,并未真正放开。
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不敢追问什么,想着也许成亲后就会好起来,是以此刻并不敢要求他做什么。
表哥既然替她拿主意,那就听从表哥的安排,看看封廉是何态度。
本以为第二日才知结果,岂料傍晚云川便来找她,笑呵呵邀她过去,"表姑,你还没吃晚饭罢?我爹让我请你过去用晚饭!"
"真的是你爹找我?"雅尔檀受宠若惊,封廉从不曾这样主动找她去他家,今天又是怎么了?
"是啊!"云川拉了她便要走,"我爹在做饭呢!咱们快去帮他罢!"
"好!"雅尔檀跟丫鬟嘱咐了几句,便随云川去了。
广东虽无雪,风却干冷,刮得雅尔檀扯紧了袍子,云川却不怕,小脸冻得通红,依旧笑呵呵的拉着雅尔檀。
待她赶去时,封廉已切好了菜,只等着下锅,便让她们准备碗筷即可,不必待在灶前。
不一会儿,饭菜齐备,三人坐在桌前,静静品尝自己动手做的美味。
封廉的手艺真是不错,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炒的菜比她做的好太多,虽然吃了美味,但她的心,还是疑惑深甚,不知他为何突然叫她过来,仅仅只是吃顿饭这么简单么?
封廉倒是主动给她夹了菜,让她多吃点,却未再说其他。云川吃完一小碗米,便说饱了。
"吃好了你先出去玩,就在院子里别乱跑,等会想住这儿也可,随你表姑一道回总督府也可。"
云川应声拿了小玩意儿,自个儿跑出去玩耍。
孩子出去后,封廉才开口,"你父亲之事,我听福爷说了,深感遗憾,只是,生老病死,人生本就无常,你也别太难过,想开些,保重身体。"
他是怕她为她阿玛太过哀痛,才将她叫过来吃饭罢!其实她并没有,
"封大哥不必担心我,其实我,并没有太难受,我跟父亲,感情并不深刻。他比较喜欢儿子,对女儿一向不闻不问……"
"感情不深,也比没有的好,"忆起往事,封廉自嘲地笑笑,"我甚至……都不记得我父母的样子,从我记事起,他们就不在了……"
没有父母?"那你小时候怎么过来的?"
"那时候,跟我叔父混了两年饭,后来婶婶有了自己的孩子,便嫌我多余,不愿再养我,叔叔不敢跟她争执,只好托人将我带走,那人收了我叔父的银子,却不想管我,将我一个人扔在路边,
我一个人又饿又冻,还当过一段日子的小乞丐,后来有一次,为了争一枚铜板,跟另一个比我年龄大的乞丐打了起来,我个子虽小,却凭着一股子蛮劲儿将他打趴下了,"记忆太深刻,以致于时隔多年,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那个给我们撂铜板的男人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我们打,等我打赢后,他就说要带我过好日子,问我去不去。
我当时并不明白,他所谓的好日子究竟是什么,只是问他,跟着他有没有馒头吃么,他说有!鸡鸭鱼都会有!
我什么也没再问,就跟他走了。"
怪不得他看起来比旁人成熟稳重,原来是处境所迫,听着他的回忆,雅尔檀心疼又好奇,"那他带你去的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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