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着做人小舅子呢!"
懒得理他!伊贝尔问,"我昏迷了多久?"
"高烧,这是第三夜了!"
"哦,没烧死,真是万幸。"伊贝尔苦笑一句,德麟听不出情绪,甚感担忧,"姐,你没事罢?"
"我活过来了……"那时候的她,真的绝望到想死,如今醒来后,又觉不值得,父母含辛茹苦地将她养大,她怎能为了虚妄的感情而轻视自己的命?
得不到爱而已,她还有亲情啊!也是那么温暖,还不会背叛,不会伤害她,放弃她。
想通后的她穿戴好,去给她额娘请安,
明珠还未来得及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但见她抬起眸子,脸上无悲无喜,
"额娘,女儿愿意嫁给郑亲王,您可以回话,让他们准备大婚。"
字正腔圆,明珠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可她也看得出来,伊贝尔虽然坚定,眸中却无待嫁女儿的娇羞与喜悦,这个决定,似乎无关感情,更像是赌气一般,她的女儿,真不必如此委屈,
"倘若你不想嫁,额娘也会想法子回绝,或者让你阿玛写封信……"
"不必,"伊贝尔漠然打断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女儿愿意遵从。"
她没有如往常一般,亲切唤他十五叔,而是唤他皇上?明珠不由纳罕,"皇上与你说了什么?"
顿了顿,伊贝尔面色平静地回道:
"他说:郑亲王是唯一一个与我年龄相仿,又是和硕亲王,我大清仅有的十二个铁帽子王之一,世袭罔替,将来我的后代,也会是和硕郑亲王!"
"冠冕堂皇的荣耀,你真的接受?"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女儿的后半辈子么?
"皇上为女儿着想,女儿不能辜负。"
"伊贝尔……"明珠还想再劝,伊贝尔却已不在乎,
"额娘不必为女儿担心,女儿是自愿。"
反正得不到感情,她就要荣华,纵是空虚的繁盛,总好过寂寞的凋零。
至于那件事,料想母亲并不知情,那就让它永远的成为秘密。她不会怨怪母亲什么,毕竟,母亲对他无意,而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转眼到了五月,初夏的夜里,明珠辗转难眠,思念着福康安,不知他何时能凯旋归来,每个月,他都会写信寄回,尽诉相思之苦,算来,月底又该收到他的信了呢!
睡不着的她索性起身披袍,来到窗前,遥望凉夜,今夜月明星稀,明珠不禁猜测着,此时的他,会否和她一样,千里共婵娟!
忽然间,天边骤亮!但见一颗大流星拖着一道亮光,划向南方!
心,没来由的一疼,南方,是贵州那边么?这征兆,是吉是凶?
明珠赶忙双手合十,许下夫君平安,得胜归来的愿望。
次日,整个京城都在讨论着昨夜的亮光,有人说是天降奇才,有人说是将星陨落,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明珠不会胡思乱想,只静静等待着,福康安的家书。
月底,已经二十九了,尚未收到的家书的明珠难免不安,还是强自镇定着,月事都能不准,更何况家书?
许是送信人在途中耽搁了也未可知。又或者,他们打了胜仗,正准备归来,也就没再写信呢?以往又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形,她不该大惊小怪的。
用罢晚膳,夏夜凉风,轻掠发丝,吹皱相思。
明珠坐在院中,乘凉看夜色,看了会子,眼有些酸涩,遂闭上双目,闭目久了,困意顿生,将将睡去之际,她仿佛听到了脚步声。
即便困顿,她也能感觉到,这沉稳有力的步子,不是丫鬟的脚步,难道是……瑶林!
惊抬眸,果见一人立在院门口,颀长的身影,挺拔如松,微笑的看着她,眼神似能柔出水来!
"明珠,我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平安归来!"明珠已然迫不及待地奔向他,福康安亦抬手,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那怀抱,如此温暖,是她念想多时的温情,等了他大半年的明珠后怕不已,
"瑶林……答应我,再莫去打仗,莫要让我担惊受怕!"
"我也是这样打算,回头就与太上皇禀明,再不到外地任职,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嗯。"
紧紧相拥的两人正融化在彼此的温柔中时,忽闻一声沉呵!如来自地狱般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身为大清战将,岂能贪生怕死?即便太上皇允准,朕也绝不答应!沙场才是你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