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疯子!"
痴狂也好,疯癫也罢,哪怕她是流沙,他也要握在手心,感受被她磨砺的滋味,也不枉拥有过的一刹那……
苦涩一笑,永琰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尽管骂,我并不打算放过你!"
腾出大掌的嘉庆迅速扣住她后脑勺,吻上心仪的唇,胭脂的味道香甜沁心,纵然下一瞬,他被明珠用花盆鞋踩了一脚,甩了一耳光,仍然甘之如饴!
惊慌退开几步,明珠愤怒的目光如刀狠剜,恨不得将他绞杀!
看他戏谑一笑,又想近前,明珠自袖中滑出一把剪刀,将它握紧,坚定地指向自己的胸口,"莫过来,否则我就自尽在你面前!"
这把剪刀,从何而来?总不可能是从入宫前带来的罢?那剪刀,看规制,很像是宫中之物,可这殿中,怎会有剪刀呢?她当真,宁死不从么?
微颤的薄唇再一次吐出狠毒的威胁,"我说过,你若自尽,德麟不会好过!"
若他觉得吃定了她,那么她,必输无疑,她不能让他认为,自己已经被他掌控,只能破釜沉舟,推翻他的认知,冷然一笑,明珠强压着内心的紧张,故意表现得浑不在意,
"无妨!我相信,德麟会谅解自己的母亲,他也不会希望,自己的荣华,是建立在母亲的屈辱之上!"
"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不止德麟,多少人会因你送命你可曾想过?富察家的子孙,统统不会好过!"
气势磅礴的嘉庆一步步迫向她,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明珠又警告不许他过来,看他一直往前走,退无可退的明珠猛地将剪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别!"嘉庆一慌,赶忙止步,他分明瞧见,那剪刀纵然入得不深,也刺破了明珠的朝服,必也刺入了肌肤!
明珠神态坚决,"你再敢进半步,我就刺死自己,说到做到!"
实则她很清楚,那剪刀,穿破了朝服,刺中的是那块碧玺坠子,福康安送她的碧玺,在关键时刻,保她无伤。
而此刻,她在作赌,赌嘉庆是真的对她有感情,还是只在乎君王那不容反驳的颜面。
倘若他在乎颜面,不允许威严被摧毁,那么他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自尽于此,而无动于衷。
倘若他在乎的是她的命,那么最终,他会妥协。
他会如何,明珠并不确定,却只能赌一把,否则,要么她的清誉被毁,要么德麟遭殃,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要两全其美的保全福康安的一切,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她都要保住!
"我是有多不堪?"恶狠狠地吼出这句话,嘉庆深沉的眸中布满了痛楚,
"竟让你如此厌恶,死都不肯留在我身边?"
不是他的问题,是她自己锁心关情,"旁人再好,再坏,与我无关,我的眼里,只有福康安。"
"他死了!他给不了你温暖,你是一个女人,你还年轻,独守空房难道不孤独么?要为他守寡到几时?"他只是想倾尽一切,给她一个女人应得的呵护,
"我可以给你无尽柔情与疼爱,无尚荣光与尊贵!只要你点头,皇后之位也给你,纵大臣反对,我也会力排众议!我只要你的陪伴!"
为什么他要怜悯她呢?她真的不需要,
"你以为我孤独么?我从来不觉得!瑶林虽然不能陪在我身边,但是他给我的爱是真实存在的,有他的回忆都是温暖,拥着回忆,足够我过一生!
你许诺的一切,我都不稀罕,因为不爱。"
朕的半壁江山,竟换不来你一分笑颜!从来帝王莫多情,多情余恨天不应,美人无笑,相思无药,执念成病。罢了输赢,误了龙廷,败了英名。
一句不爱,一条命,她从容自信地威胁着他,奉出真心的他,如何赢她?
若注定是你,我输得彻底!
绝望的低眸,他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剧烈,轰然倒塌,输得一败涂地,
"走!你走!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不会再放手!"
疲惫的声音,令她如临大赦,她好像,赌赢了?
来不及细想,明珠松开剪刀,眼神依旧警惕,向门口走去。
江海逝水复西归,暮春盛极残红褪,
何如擦肩陌路人,情至深处始觉悔。
在她行至他身边时,嘉庆忽然开口,唤了她一声,"明珠,能否……给我一个笑容?"
语气里已经没了阴鸷,而是期许般的请求,他这一生,所迷恋的,无非是她清浅的笑意。
"笑不出来。"明珠如实道着,淡漠地目视前方,并未看他。
将将抬步之际,忽听他又叹息一声,
"我只能跟你保证,不动福康安的郡王之位,其他的,我无法承诺。请你不要再逼我。"
保住夫君应得的爵位,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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