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王听裕抓了抓头发:“谁教你这段时间一直与那姓萧的黏在一起,我都以为你不要我这个二哥了。”
“二哥,你胡说什么呢,你永远是我的二哥啊!”王锦锦粲然一笑,递了块八宝糕给他,“我经常跟四哥玩儿也是没有办法,娘亲与老祖宗总说我们兄妹之间要互相友爱,娘亲又看管我看得紧,所以我必须跟四哥多多接触。”
她将这些锅全都甩给刘氏,好在王听裕根本没有怀疑。
他知道自己这二伯母喜欢搞家庭和睦的戏码,虽然心底不以为意,可也不敢当面表露出来。
“原来是这样。”
王听裕吃着八宝糕,道,“我下午要去家塾,没法跟你玩。要不等下学,你来跟我一块儿戏弄萧秋年,我让他趴着给你骑大马。”
王锦锦心下冷笑,可面前这王听裕又像个呆霸王,她何必跟个小孩儿计较。
当务之急,还是正事要紧。
这时王锦锦微微一笑,对王听裕道:“二哥,你平日最爱给我讲故事了,这好些日子没听你给我讲故事,我都有些不习惯。”
王听裕问她:“你想听什么故事?”
王锦锦歪着头想了想:“便讲夸父追日吧。”
这故事通俗简单,王听裕讲起来也丝毫不费力气。他没一会儿便将故事讲完了,问:“五妹觉得这神话故事好听吗?”
“好听。”王锦锦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可我这儿有个神话故事,比夸父追日还要好听。”
王听裕“哦”了一声,往前坐拢了些:“那你给我讲讲。”
王锦锦笑眯眯道:“这故事分好多个,今日我先给二哥你讲第一个吧。”
她说得一板一眼,王听裕也当真有些感兴趣,他还没有听过观音的故事。
“哎……太阳有些晒。”王锦锦给蓝烟使了个眼色,蓝烟便立刻上前将窗户给关闭。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黑影绰绰。
“你倒是快讲啊。”
“别急。二哥,你知道这故事是关于什么的吗?”
“什么?”
王锦锦故意阴测测一笑,一字字道:“观、音、复、仇!”
王听裕觉得有些荒唐,摆手道:“观音是菩萨,她救苦救难,怎么可能复仇?如此狭隘之事,完全不可能。”
“你先听我讲吧。”
王锦锦不知他是心虚还是怎地,自顾自的讲述道:“从前,有一大户人家,家中祖祖辈辈都信佛。有一日那大户人家遭遇火灾,所有房屋都烧了精光,唯独一尊琥珀蜜蜡的观音像毫发无损。所有人都说这观音像仙灵,乃是观音本命附身,这户人家如获至宝,一直小心翼翼的供奉着。直到有一天,这户人家的大儿子打碎了观音像!如此重要的东西被打碎,大儿子自然不敢告诉家里人,刚好二儿子来找他玩耍,他便将打碎观音像罪名诬陷给二儿子……”
“然后呢?”王听裕惊疑不定的看着王锦锦。
他自然直到打碎观音像的不是王锦锦,而是他与王听风,但自己的五妹这会儿跑来与他讲这些,难道是想敲山震虎的揶揄他们?
可王锦锦的脸上只有认真与单纯,那清澈的眸子更是可以一眼望到底。
要怀疑她别有所图,王听裕实在做不到。
只听王锦锦继续说:“你猜那二儿子怎样了?”
王听裕顺口便说:“定然是被家里人惩罚了一顿。”
“你只猜对了一半。”王锦锦幽幽的说,“却不知,那二儿子因被诬陷,一时间想不开投井自杀了!”说带此处,王锦锦指了指门外不远处的一口井,“与那井极为相似。”
王听裕没有说话。
“二儿子的尸体被泡的发白、发胀,眼睛凸了出来,舌头又乌又紫,肚子里的肠子肝脏也被蛆给吃了精光……”
王听裕看着门外的井,忍不住设想一番,竟是恶心恐惧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别说了。”
“我还没讲完呢二哥!”王锦锦不容他打断,“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没有!二儿子死的第七天夜里,大儿子在窗户外看见了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大儿子披了衣服,走到门外去看,你猜瞧见了什么?”
王听裕摆手:“你别说了……”
“他瞧见了鲜血淋漓的二儿子!二儿子浑身都是水,依旧是被泡胀发白的惨状,他伸出青色的长指甲,去卡大儿子的脖子,问他: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你知不知道,观音菩萨很生气,不让我超生,地狱里全是鬼,每日我都要遭受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下油锅,刮皮肉……拔掉舌头,砍掉双手,只因为他摔碎了观音像!”
王听裕脸色苍白,额角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然而这不是二儿子摔碎的。他将原委告诉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便让他亲自来报仇,最好活生生的将大儿子掐死!因为这大儿子的私心,他害的观音菩萨身碎,害的二儿子投井自杀,他罪大恶极!观音菩萨不会放过他,二儿子也不会放过他,他们会卡着大儿子的脖子,拉出他的舌头,用烧红的剪刀一寸一寸的剪断;再用铁钩子剖开他的肚子,搅烂他的五脏六腑;最后,便是用锯子将他的双臂一点点锯掉……因为他说谎,他隐瞒,他才是罪魁祸首!”
王锦锦微微一笑:“最后大儿子凄惨的死掉了。”
王听裕心理狐疑的很,不知道她讲这个故事意欲何为。他做贼心虚,可从来没有这么虚过。他记得王听风说过,晋王世子送来的观音像很灵,在火光下千手能舞动……
是不是与王锦锦说的一样?
他只是这么一想,脖子后面的汗毛便全都竖起来了。
没由来的,屋子里也愈发的阴冷。
“二哥,我这个故事也听别人讲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笑眯眯说完,便起身告辞。
王听裕哪还敢留她,恨不得她立刻就走,再也别回来!
王锦锦离开东华苑,身旁的蓝烟才忍不住轻笑起来:“五姑娘,你这是存心吓二公子呐?他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上当?又怎么可能因此出来承认罪责。”
蓝烟一直陪在王锦锦身边,自然清楚她当初为了保护萧秋年,出来顶罪背锅的事情。
这会儿她用意如此明显,也不难猜到当时真正打碎观音像的人是谁。
“是啊,我也没想用一个毫无逻辑的故事吓到他主动出来承认。”王锦锦笑了笑。
故事只是一个心理暗示,真正厉害的东西在后头。
蓝烟这时问:“姑娘要去找四公子吗?”
王锦锦看了眼天色,皱了皱眉:“不去了……咱们去找王听风,把这故事给他也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