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好着呢。我有事,等两个小时了,快要被尿憋死了。”
姨父笑道:“你就不会找个地方撒尿呀。撒尿莫看人,看人撒不成。”
我调侃道:“我是文明人,怎么会随地撒。哪能像你们兵哥哥出身的人。”临了再回一句:“姨父,你安心睡你的觉吧。”
说着撒尿,还真有尿意了,我看了看四周,没人关注我,于是躲到树荫里,掏出鸟来,恣意地朝花丛里尿。
正撒着,一束车灯射过来,差点就要照射到我的鸟。我一惊,尿居然缩了回去,滴出来几滴在手上,气得老子要骂娘。
车一停稳,就看到雪莱出来,似乎衣衫不整,匆匆朝大门口跑去。
我走过去,看到何家潇仰靠在座椅上,舒舒服服地抽着烟。
“回来啦。”我拉开车门,无话找话。
“哥,衡岳市这个地方,其实还是很好的哟。”他嘻嘻地笑,满足地舒展着身体。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催着他回家。
“你们兜到哪里去了?两个多小时呢。”我责备他说。
“其实不远。”何家潇促狭地笑:“我刚才也玩了一把车震。”
“你……。”我哭笑不得。
“有什么啦。哥,你不知道,现在流行玩这个,刺激啊。”何家潇启动汽车:“凡是半夜停在路边的小车,都干的是这个。别大惊小怪了。物质可以落伍,思想可不能落伍。”
他教训着我,满面春风,踌躇满志。
“才十二点,夜生活才刚开始嘛。急着回去干嘛?对着墙壁发呆?”他一连串发问,问得我脑袋蒙了半天。
“你还想干嘛?”我有些生气。
“我们去夜场喝酒,好不好?”他用乞求的口吻问我,可怜巴巴的样子。
何家潇,你什么人哪?我在心里狠狠地骂,落地到现在没到一天,就搞定了一个花枝般的女孩子,还要继续自己的疯狂,难道这一切就是四年的北京读书结果?
“不去。”我坚决拒绝:“我从来没去过,也不想去。”
“你看你,一副官僚的样子。夜场怎么了?哪是新生活的方式。”他踩下油门,车子飚了出去。
“要去你去,我不去。”我再次坚决表态:“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去,我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他兴趣阑珊起来:“算了,回家。”
车进市委家属大院,门卫客气地敬礼。
一辆车从我们身边驶过,开车的是陈萌,黑暗里长发飘飘。
何家潇眼前一亮,摁了一下喇叭。沉寂的市委家属大院被这声喇叭声惊得差点要醒过来。我吓得脸色发白,赶紧阻止他。
他嘻嘻一笑,指着前边陈萌的车问:“哪是谁家的妞啊,漂亮。”
刚好陈萌被喇叭声叫得回过头,她一脚刹车,何家潇差点就撞上了她的车。
陈萌施施然从车里下来,走到我们车边,看到是我,脸上浮出怪异的神色,指着何家潇说:“哪家的野孩子?没个规矩,半夜按什么喇叭!”
何家潇反而不生气,打开车窗笑嘻嘻地说:“美女,没吓到你吧。”
陈萌脸上罩上来一层寒霜,怒极反笑:“姑奶奶会被你吓到?小屁孩。这是市委家属院,不是大马路,也不是菜市场。一台破车,你嚣张什么,半夜按喇叭,你找抽是不?”
我赶紧下车,拦着陈萌说:“陈记者,这是我表弟,何书记的儿子,刚从老家过来。对不起啊。”
陈萌一听,侧眼打量一下坐在车里的何家潇,轻启朱唇:“不是什么好鸟。”
说完顾自上车,扬长而去。
坐在车里的何家潇恨得咬牙切齿,指着远去的车屁股尾灯说:“她谁呀?那么牛。这个妞,要不是看她漂亮,大爷一脚就踢飞她。”
“她是市委陈书记的女儿,《衡岳日报》的记者。”我说:“家潇,少给你爸惹事。”
何家潇很不高兴地看我一眼,翻着白眼说:“难怪你一看到她,就好像看到祖宗一样,毕恭毕敬啊。你这个死官僚,死乡长。没骨气!市委书记女儿怎么啦,记者又怎么啦?就该这样没礼貌,我操。”
我几乎就要去捂他的嘴巴。看来我这个小表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哥,我这段时间没事,跟你去乡下吧。”何家潇在我的指点下把车朝自家方向开。
“你去干嘛?乡下很苦啊。”我吓他:“可没有什么好玩的,蚊子还多,一咬一个大泡,你一身细皮嫩肉的,怕是三天就被抽干了血。”
“我怕个毛。”何家潇拍着胸脯说:“在学校,我可是拿过运动会长跑亚军的人。”
“你那个雪莱,没想法?”
“什么想法?都过去了,还想个屁啊。不管她。”
“影响不好哦。”
“什么影响,本爷不是官,怕个鸡巴。”
何家潇原形毕露,一句一个粗话,我听得头皮子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