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法子,就一定会没事,淑妃妹妹得天护佑,又有皇上您这样的厚爱,一定会没事,只是不知那下毒之人究竟是何心肠,偏生连康王也遭了这毒手,淑妃妹妹若非正好去了康王府,怕是两个人这会都有危险,皇上该好好查查了,这样的人怎么配身在宫中搅弄风云,什么厌胜之术,都不过是那人下的一盘棋,刚才那个法师,还有那些勿烂东西,怕都是早有人谋划了多年了,光是想想,臣妾便觉得不寒而栗,就似自己的梁上被挂了一把大刀一般,说不定有朝一日臣妾也会莫名的遭此横祸,皇上,臣妾担心……”
尚晕眩着的德贵妃在听得太医之言之后,蹒跚着脚步想去屏风后为躺着不省人事的淑妃换被褥,站起身来向内走时,嘴里头忍不住的碎碎念起来,向着皇帝说着心中的担忧,意指在告诉皇帝,他的身边有一双手,可以随意的操控着这整个宫里的事与物,还请皇帝自己多加小心。
君王枕畔酣睡着另一人,那就是皇帝的大忌!尤其是在这鸣鸾殿里头,淑妃中毒,余下的人一个都不曾,若皇帝相信淑妃也是受害者,那么那一个下毒的人,便会成为皇帝的眼中刺,若皇帝不相信,那么这个淑妃,就会成为一根刺,一根扎在皇帝心头难以拔出的刺!
“适才为淑妃诊脉的那个太医现在何处?”听着德贵妃的一番话,皇帝的脸色已经大变,
怒从心起的皇帝一声大喝对着外头跟随前来的禁卫大喝道,禁卫们领命,一个浑身颤抖到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太医就这么被带了进来,跪倒在了皇帝的脚边。
“刚才,是你说对淑妃娘娘的病无从下手,又是你怂恿着朕请了法师来为淑妃娘娘治病,你在这太医院内当值了将近二十年,怎么还不如一个新来的太医,你与朕解释解释究竟是何原因?”
直指着地上瑟瑟发抖到脸色苍白的太医,皇帝将手边的那盏香炉劈头盖脸的朝着那人身上砸去,燃烧着的香灰尽数的灌入太医的脖颈,太医便是连躲都不敢躲,更不用说是惊呼,紧咬着牙关,哼气都不敢哼,就这么生生受着那星火烧伤的痛楚,把头点在地上不敢抬起。
“刚才能说会道的那股劲儿哪儿去了,你这是哑巴了不成,用不用朕找人来给你扎上一阵好好看看,到底能不能把舌头捋顺了说话!”
“砰”的一声,皇帝的手拍在了身旁的高几之上,横眉冷目火冒三丈的看着不敢吱声的太医,怒骂道。
彼时,德贵妃已经把淑妃身上的被褥绣枕换下,亲自抱了来送到年轻太医的面前,余下的人也已经把熬好的药汁端上,各自给中毒的洛卿语与淑妃服下。
太医直接扯开了绣枕的缎面,只听得“撕拉”一声,缎面碎裂之时,里头一股异香就这般扑面而来,锦被扯开的时候也是如此,站在殿内的众人,此刻掩着口鼻也能够觉得这股异香冲人,多闻着,就会觉得头晕目眩。
“皇上,症结在此,怕是不用多查了,淑妃娘娘与王妃都是受这东西的祸害才会如此,至于那香炉之内的东西,怕是有人想用她来直接要了淑妃的命,所以才会摆下那么些许……”
太医将所有的东西呈现在了皇帝的面前,恭敬的开口着。
“二十几年前,臣妾因为迷迭香活活没了一个女儿,二十几年后,竟然在这儿又见到这害人的东西,若非这太医灵敏,怕臣妾差点又该没了一个儿媳,皇上又要再遭受一次失去挚爱之苦,什么厌胜之术,木偶祭台,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屏障,人心比蛇蝎毒,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什么恶毒的法子都能够使出来,皇上,您还记得我们的颦儿是怎么的吗,那人竟然用迷迭香,她意欲何为,这一茬接着一茬,她早就想好了,要把这盆脏水往我身上泼啊,我又何辜,我的颦颦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小人拿出来消遣……”
太医的一句话,勾起了德贵妃尘封许久的记忆,嚎啕大哭的德贵妃跌坐在地,显得那样可怜,这是宫里极少人还记得的秘辛,就在萧衍之前,德贵妃还有过一个女儿,那时的德贵妃初入宫廷,得皇帝宠爱惹来不必要的嫉妒,最终那个女儿死于迷迭香……
这桩事情也只有这宫里几十年的老人才会知道,从前的那些人都让皇帝处理的干净,余下的……
“去把娴贵妃给朕找来!”紧抿着唇瓣的皇帝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转而看向身旁伺候的近侍,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