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跳得毫不犹豫,跳得惊心动魄,再次跳出了一波新高潮。
第二天,夫妻俩果然驱车往郊外去。
虽然才六月初,但南方春来得早,夏日亦比北方来得快些。这个时候的长安,慕皎皎记得荷塘里的碧叶才慢慢舒展开来,而天长县的荷花却大都已经含苞待放了。甚至有几株急不可耐的,早迎着灿烂的阳光徐徐绽放出粉色的花瓣。
这是一条长长的野河,河里一年四季碧水充盈,鱼虾无数。每年到了夏季,更是连片的荷花绽放,美不胜收。
瞧瞧,荷花都还没完全盛放呢,就已经有少女结伴而来,在河畔踏歌自娱了。
扬州自古出美人,饶是偏僻的天长县也是如此。在温暖湿润的江南水土的滋养下,这里的少女各个都生得身量窈窕,眉目不俗。现在换上轻薄的夏装,更显腰肢细软。再加上一口柔和的吴侬软语,咿咿呀呀的吟唱起来,真是叫人酥到了骨子里去。
别说崔蒲看得目不转睛,就连慕皎皎都几乎沉醉其中。
这里的规矩没有长安严,所以他们也没有租大画舫,而只叫人准备了一艘小乌篷船。两个人下车登船,就坐在船头上,听着两侧水流哗哗的声响,看着碧绿的荷叶以及粉嫩的荷花从两侧游移而过,再听着岸上少女们的歌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崔蒲这个耐不住寂寞的,还趁机采了几朵半开的荷花塞进慕皎皎怀里:“这几朵花最好看,咱们一会拿回去用花瓶养着,也能美上几日。”
慕皎皎对这个采花贼深感无语。“这些花好好的在水上开着,你干嘛要摘掉它们?”
“我喜欢呀!”崔蒲义正辞严的道。再看到前方一朵盛放的荷花,他连忙又采下来,给慕皎皎簪在发鬓上,“嗯,好看!我的娘子最配这清幽淡雅的芙蕖花了!”
慕皎皎白他一眼,没有说话。
崔蒲就知道她是默许了他的举动,顿时高兴得不行,顺势就又往她腿上一躺。“你让我靠着晒晒太阳。今天这日子实在太舒服了,我都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自从当了县太爷,他的确是每天从早忙到晚。整个天长县上上下下诸多大小事务,全都归他一个人管,他又一心想要做出个模样来,那就必定会受累了。
慕皎皎便伸手遮住他头上的阳光,两个人一起静静感受这江南的大好初夏时光。
乌篷船又静静的往前行了一会,岸边上突然就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方才还嬉笑歌舞的少女们此时方寸大乱,所有人都围在一处,还有人在大声尖叫着什么。
红豆耳朵好使,立马就道:“娘子,岸上那边似乎是在叫请大夫!”
慕皎皎一怔,立马把崔蒲一推,便对船夫道:“赶快把船靠岸。”
崔蒲一个不妨就被她给推了下去,好容易才爬起来,便抱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小声抱怨:“娘子你就不能好好说一声,让我自己爬起来吗?再不然,推之前也打个招呼,让我有个准备呀!”
慕皎皎没有理会他。等船一靠案,她就连忙跳下船去,往少女们聚集的地方走去。
红豆连忙在前头开路,一面走一面叫道:“你们都让让,我家娘子会医术,让她给小娘子看看!”
少女们依言往旁让去,慕皎皎才看到中间躺着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生得一张桃花脸,十分的美貌。只是美人儿现在面色微白,无力躺在地上。慕皎皎摸摸她的手,只觉触手一片冰凉。
她连忙拔下金簪,给少女针灸一番。不多时,少女终于缓缓睁开眼,脸色也柔和了许多。
慕皎皎便道:“你病得不轻,必须尽快医治。如果急救得法,很快就能转危为安。”
“那是不是只要给你一点钱,你就能治好我家娘子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的从身后传来。
慕皎皎回头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一个中年仆妇以及两个小丫鬟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慕皎皎颔首。“是的。”
“那敢问小娘子师从何人,现在在何处做大夫?”说话的便是这个中年仆妇,现在看着慕皎皎的眼神明显带着深深的怀疑。
“我没有师傅,也不是做大夫的。”慕皎皎道。
“那你手头是有灵丹妙药,吃了就能让人百病皆消,长命百岁?”
“世上是有灵丹妙药,但包治百病、使人长命百岁却是不可能的。”慕皎皎依然一脸认真的回答。
中年仆妇便一声冷笑:“瞧小娘子你说得煞有介事的,我都差点被你给骗了!只可惜我家小娘子金尊玉贵的人儿,可不敢吃你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野草做的药膏子。我们家中自有良医,就不劳您费心了!这里有十文钱,就当是你方才为我家娘子针灸的辛苦费吧!”
说罢,便将十个铜板扔到慕皎皎跟前,再指挥两个丫鬟去将少女扶到附近的马车上去。
红豆见状大怒:“你竟敢这样侮辱我家娘子?你可知道,我家娘子乃是——”
“红豆!”慕皎皎喝止住她,“把钱给我捡起来。”
“娘子,这种钱,咱们为什么要捡?咱们又不缺这点钱!”红豆气愤得眼眶通红。
“你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这是给我的辛苦费。既然是辛苦费,为什么不要?”
红豆扁扁嘴,但还是听话的把钱捡了起来。
一旁的少女们见状,也神色各异。一个人慢慢凑过来道:“这位娘子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了。方才那位小娘子乃是乡绅蒋家的娘子。蒋家只有这么一个娘子,自然爱护非常。蒋娘子身旁的仆妇也是担心她的安危才会如此小心谨慎。”
“原来是蒋家的娘子?那我就放心了。”慕皎皎颔首。
“你放心什么?”少女不解。
“放心蒋家能请得到好大夫,尽快给她医病啊!她这个病,最多只能再拖上半个月了。”慕皎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