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一摞碗,再用手接过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头和双臂不停地上下起动,而肚皮上的那摞碗却稳稳当当。最惊险的还数远处的那根木桩,上面横七竖八插满了刀子,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几个男人赤着双脚在上面行走如履平地,让人难以相信这些人的脚也是肉长的。就在古笑天几个人看得张着的嘴难以合上时,身旁的刘大能向院里喊道:“三哥在家吗?你弟弟可带朋友来看你了。”
片刻后一声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屋内传来:“是大能弟弟来了?请带你的朋友来屋里坐吧,我这里还得再忙一会儿。”
几个人前后跟着向传来声音的那间屋子走去,古笑天走在最前面,当他一只脚迈进屋内,只看了里面一眼,惊得又急忙把迈出去的脚缩了回来,只见刚才在十字路口见到的那个叫刘大松的人平躺在一条长凳上,肚子上压着一块有千八百斤重的磨盘,四周站着几个壮小伙子,其中一个人正举着一柄大铁锤向下砸去,只听“咔”的一声响,待古笑天几个人挤在门口观看,只见那磨盘早已裂成几块落在地上,刘大松从凳子上站起身,脸不变色心不跳,对几个人一挥手说道:“请到客厅去饮茶。”
几个人来到另一间屋子,分宾主坐定,刘大松快人快语问道:“不知几位来自何处?找我刘大松又有何事?”
古笑天回答道:“我等兄弟四人来自南方,在天津遇到了件棘手的事情,是来吴桥寻找英雄好汉相助的,今经刘老板介绍来到了您的府上,还望刘大师不要推辞。”末了又补充一句话道,“价钱咱们好商量。”
刘大松摆了摆手说道:“按照我们武林规矩,应先说事情后谈价钱。”片刻后也补充道,“还得看你所提事情是否有悖武林道义。”
古笑天话入正题,说道:“不久后将有一个意大利人携带一把刀来天津,这把刀本是我们祖上的物品,后被西洋人抢走,我们想使它物归原主,又担心洋人势大,故来求大师您助我等一臂之力。”
刘大松先点了下头,接下来问:“你说是只有一个洋人?”
古笑天回答:“的确只有一个洋人,但到那时还有多少人搅进来就无从知晓了。”
“这个洋人平时带枪吗?”刘大松有些不放心。
古笑天回答道:“他的身份是传教士,从这点上说不可能带枪。”
刘大松这才放下心来,吹嘘道:“对付个把洋鬼子还需我这开武馆的亲自出马?我派两个徒弟随你去就足够了,那洋鬼子乖乖献出刀还算识相,不然就扔他到海河中去喂王八。”
古笑天希望他刘大松亲自出马,这样胜算的把握才会更大,他寻找理由说:“区区一个洋人我们也没有放在眼里,倒是担心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会插手。”
刘大松脖子一梗说道:“谁敢淌这潭浑水,就是和我刘大松过不去,那他就是自找倒霉,我若不把他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用,我就不姓这个‘文刀’‘刘’。”刘大松搬来了说书唱戏打场子的那一套。
古笑天满怀希望地问:“刘大师是答应亲自出马了?”
刘大松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你和我说说想浑水摸鱼的人到底会是谁?”
古笑天认真地说道:“也是你们武林中人,叫张尚武,听说是练形意拳的。”接下来又说道,“两天前我们见了面,我求他帮忙,他非但不肯还把我们骂了一顿,从这点上看他是向着那个外国人,进而想帮人家的忙。”
刘大松没有注意听古笑天后面的话,重复了几遍“张尚武”的名字,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又问身边的人是否认识或者听说过这个张尚武,在众人纷纷说过“没有”之后,他的脊梁骨挺得更直了,高声说道:“张尚武,无名小辈,想我刘大松不在的时候,你们人人都可以猴子称大王,一旦我刘大松去了,他们都得给我滚蛋。”
同古笑天一起来的张山立,见刘大松吹得有点不着边际,提醒道:“听说张尚武可不是熊包软蛋,他是形意拳孙子辈中最出名的人物,很多武林高手都败在了他的拳下。”
刘大松一拍胸膛说道:“那是他张尚武没有碰到我刘大松,不然我让他像刚才压在我身上的那扇磨盘一样粉身碎骨。”
古笑天兄弟四人不能再说什么,因为刚才他们都亲眼看到了这个刘大松身上的磨盘被砸成了碎块。都说张尚武功夫不错,可是他的骨头还能硬得过那个磨盘?
刘大松亲自出马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谈价钱,他装模作样屈指算了一下说道:“我带几个功夫好的徒弟一起前往,路上人吃马喂,到了天津还要吃饭住店,来回怎么着也得三四天,你就给我二百大洋吧。”
古笑天还认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时听错了,禁不住追问道:“你说多少大洋?”
刘大松不好意思起来,改口说道:“若二百大洋你嫌贵,给一百五也行。”
古笑天没有还价一口答应了,双方又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商量,傍晚时分他们离开了刘大松的那所宅院回到了刘大能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