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您先把姆妈找回来再说啊。”
顾圭璋也不愿意妻女流落外头,于是派人去裁缝铺寻。
佣人回来说:“老爷,裁缝铺的人说,太太和四小姐早已走了。”
顾圭璋浓眉紧蹙,知道秦筝筝带着顾缨逃跑了,烦躁又涌上心头:“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吗?”
“裁缝铺的小伙计说,她们叫了黄包车,好像是去了火车站!”佣人道。
顾圭璋越发恼怒,居然还敢跑。
“去查查,今天有几班火车过岳城!”顾圭璋道。
他倒也不着急。
一个两个的,都学会了逃跑,看来这个家里是没了王法!
顾圭璋了解秦筝筝,她肯定是投奔亲戚去了,秦筝筝最惜命,而且她在乎家业,不会全部丢下跑远的。
再说了,顾维跑出去,也许有男人会替她撑腰,秦筝筝半老徐娘,跑出去能跟谁?她不过是知晓顾圭璋气极,吓唬吓唬顾圭璋的。
佣人去了车站查,回来告诉顾圭璋说:“今天只有两班火车离开岳城。”
顾圭璋点点头。
他先给自己老家拍了封电报。
顾圭璋在老家有兄弟姊妹,还有位老母亲。
他母亲是落魄地主人家出身的,最是泼辣,喜欢指手画脚,秦筝筝倒是投她的缘,只是顾圭璋自己受不了,就婉言将她留在乡下。
顾圭璋是很孝顺的,也非常听母亲的话。
秦筝筝逃跑,第一个可能就是去了顾圭璋的老家。
果然,第二天中午,他弟弟就借镇子上唯一的电话,打给了顾圭璋:“大嫂带着侄女回来了,听说是和你生气,姆妈担心得不行,让你赶紧来接大嫂!”
顾圭璋烦躁:“我没空,你让她自己回来,否则永远别回来!这次就当回去替我尽孝,我既往不咎!”
知道了秦筝筝的去处,顾圭璋的心思就彻底放下了。
“秦筝筝果然去了老家。”顾轻舟听到这个消息时,明亮的眸子微闪,心知秦筝筝估计会请来护身符。
顾圭璋的母亲,她会不会来呢?
顾轻舟总记得李妈说:“你姆妈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是因为那老太太推搡了她一把,害得你早产,害得你姆妈从此就落下病根!”
月子里的女人,落下病根,旁人再稍微用点手段,后面几乎就是性命难保了。
想到这些,顾轻舟的心就痉挛,缩成了一团。
老太太如果能来,自然是最好的,仇人都放在眼前。
死并不可怕,让他们一无所有,才是顾轻舟的任务,她要让他们失去一切,让他们心甘情愿承认自己的罪孽!
“但愿老太太能来。我母亲怎么在这屋子里受过的罪,他们都应该尝一尝!”顾轻舟想着,粉润的指尖划在墙壁上,响起一阵刺耳又刺心的声音。
果然,两天之后,秦筝筝和顾缨回来了。
和她们同来的,还有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就是顾圭璋的母亲,今年七十岁。
顾轻舟从前觉得,老人家都应该很和善的,但是这位老太太眼皮虚搭,唇角弧度向下,面相上泼辣阴刻,跟和善一点也不沾边!
“祖母!”顾缃高兴扑到了老太太怀里。
“缃缃!”老太太很喜欢这个孙女。
当然,她最疼的还是孙子,放开顾缃之后立马问:“阿绍呢?”
继而,她的目光瞥见了顾轻舟。
顾轻舟今天梳了长辫子,斜垂在胸前,一件月白色的斜襟衫,一条葱绿色的澜裙,温柔腼腆。
她想,这样是不会出错的。
不成想,顾老太太翻了个白眼:“这里哪里请的丫鬟,妖窕得不成样子!”
顾缃噗嗤一声笑出来。
跟着进门的顾缨也笑了。
秦筝筝正要解释,顾老太又问:“这么个小妖精,不是服侍阿绍的吧?”
她很紧张,恨不能将顾轻舟乱棍打出去。
秦筝筝等顾轻舟受够了侮辱,这才笑道:“姆妈,这是轻舟啊!”
“什么轻舟?”顾老太蹙眉,“还真是阿绍房里人?你们也太没有成算,阿绍是要念书立业的,你们在他房里放这么个东西,岂不是耽误他的学习!”
顾老太一进门就发火。
所有的怒意,都在顾轻舟身上。
而正在下楼的顾绍,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他听懂了他祖母口中的那些老话,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心口乱跳。
他的房里人,就是他的通房的意思.......原来,世上还可以有这么绮丽的误会!
顾绍心绪旖旎,一时间竟愣在原地,久久没有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