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袖对衿的,那罗裙没看真切。我婶子好不喜欢哩,收在箱里,舍不得穿。一次听齐恒山哥说,还准备为婶子打副金镯子哩。”
“齐恒山哪里来这么多钱,够他如此阔气。”宋慈问道。
“他赌。”
“他赌能赢?”
“赢不少哩。”
“他时常与谁赌?”
“跟上官坤也赌过好几回。”
“他能赌赢那个上官大掌柜?”
“赢了。不过我看那姓上官的多般是故意输钱于他,慢慢地引他上钩哩。前一阵子,齐恒山有空闲便去找上官坤,两个十分投机。”
“婵娟小姐,你停这船的河滩后有一排旧库房,你平不里可见着上官大掌柜的货船来往库房存非货物?”
“那几间旧仓库早已荒废,久不见上官坤的货船来往河滩了。你怎么尽问这些没边际的枯乏话,多煞风景哩。”婵娟摇摇头。
宋慈收了几次钓竿,都没见鱼儿上钩,心里倒也不急。这时他脑中忽的浮起一层新的想法:那一排旧库房与丽人宫会不会搭上干系?再有,齐恒山死前为何遭受如此残酷无比的折磨。
“婵娟小姐,鱼儿怎么都不愿上钩?莫非是有意躲着我们,看来今天我们只得空手而归了。不过我倒玩得很快活,又是难得的好天气。往回划吧,此去顺利风,也不会太热了。”
婵娟虽未尽兴,心中早已是十分折服宋慈。听得宋慈如此说,立即回浆返程。一边暗自揣测,眼前这个诸葛大夫,器宇轩昂,丰采异常,恐不是寻常人物,却不知他家中有无妻妾。
正胡思乱想时,婵娟忽记起一事来,便说道:“我今日一早扫房间时,见齐恒山的衣物被翻腾得十分凌乱,必是我叔暗中搜寻银物所致。他这个人只认财物,不讲信义,并无半点人味。如今婶子又走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日后依托谁去晖。”说着她簌地流下两行泪来。
宋慈安慰了她几句,又道:“来,让我划几下吧。”他从婵娟手中接过桨板,用力拨起水来。只觉舢板东晃西斜,偏向一侧,险些儿翻合过来。
婵娟嘻地笑出声来:“还是让我划吧,不然跌进江里,可不是玩耍。我这柄桨板,只除齐恒山,谁也拿动不得。”
舢板靠岸,宋慈、婵娟上了河滩,特意绕走过那一排“上官记”旧库房。
这时宋慈心中油然生出一个主意,贸然单刀直入,免了许多迂回曲折。齐恒山死前被残酷荼毒,死后房间又遭人搜查,料是歹徒欲从他身上寻觅什么宝物,或要他吐出宝物所藏之处。这宝物莫非就是珍珠项链,齐恒山宁死不吐,果遭残害,于今那宝物不知辗转到了谁人手中。
正寻思时,婵娟说她欲去鱼市买办些菜蔬鱼虾,便先走了。
宋慈加急步子,径向平安客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