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妥当!”在银白月光的照耀下,年轻的野猪人拿出了几个空空如也的瓷罐,口朝下的比划了几下。目露不忍的看向了身前这个身形佝偻、面涂油彩、手中拄着一根弯头长杖的年老野猪人。
“很好!既然东西都放到了,那我们.......”
“等等,大祭司!难道就........”老年野猪人一伸手,拦下了青年野猪人接下来的话语。
“格雷兹!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不过现在,真的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不是时候?我看正是时候!在晚一点儿,我还能和您说话吗?大祭司!难道就为了一个几百年前的诺言,您真的打算付出自己的生命吗?”格雷兹激动的大声说道。原来,这个佝偻的老野猪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日在奥斯丁大帐之内与李凌等人争夺雪莉的钢鬃野猪人大祭司,米舍·萨维利·埃德加大师。
“呵呵,格雷兹!我现在这么做,虽然也有当初郇山隐修会的人帮我们逃过灭族之危,希贝尼克族长大人为了报恩而许下诺言的成分在里面。不过,这并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最主要原因。”轻笑了几声之后,在格雷兹疑惑的眼神之中喘了口气的老埃德加又继续的说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我们的族人!”
“为了我们的族人?”
“不错!为了我们的族人。你刚刚也看到了,人族的部队即将远征。不用想,也能猜到,他们的目的地是捷格加廖夫。那个现在,我们的族人所正生活的地方。”埃德加眺望着远处的那点点星火的弗拉塞尼察,继续低声的说道:“人族军队的强大、精锐和装备精良,不是姓李那小子现凑的‘仨瓜俩枣’所能比拟的。如果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他坚持不了多久。就像当初的我们一样。所以,在我们还能做点儿什么的时候,我们必须给这小子做点儿什么。虽然,人家可能只会骂我们并不会领情。不过与部族的延续相比,这点儿憋屈又能算得了什么!”
“大祭司.......”一道晶莹的泪光,闪现在了格雷兹的眼底。其余的钢鬃野猪人战士,也默不作声的低下了自己的头。
“行了!别弄出这个德行。钢鬃人的战士永远,只会像铁一样的坚硬。”埃德加微笑着拍了拍格雷兹的肩膀。“在没有‘萨德’(符石)的情况下,我这次只能用我的这条老命来引导术法了,呵呵!在我死后,你们就回部落吧!那小子撑到现在也不容易,多上一个人,总是能多上一分的力量。呵呵呵!”
“是,大祭司!”格雷兹代众人,哽塞的答应道。
“虽然,在我施法以后,对于你们回去的路会增加很多困难。不过好在,你们在部落的时候就都已经接种,并不会受到这场瘟疫的波及。这,也算是众多不好的事情中,唯一的一件好事吧!”埃德加转身,盘坐在了地上,目露慈祥的看着众人。“我死后,钢鬃人将再也不会有大祭司了。也再不会有人会‘驱使瘟疫’了。无论是对部落,还是对苍生,这也许都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在一声的叹息之中,‘夜可止哭’的一代恶人米舍·埃德加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的盘坐在了林中。看着那不在搭理众人的老者,格雷兹带着众人静静地叩拜了三次,然后起身消失在了林中..........
‘瘟疫’的蛊毒,寄养在他的身体之中。为了保证术法的成功,老野猪人只能放弃了‘入土为安’的权利,选择了暴死荒野的结果。对于行‘恶’了一辈子的他来说,也算是应了那句‘散恶到头终有报,只是征早与来迟’的老话儿。
一阵恬静的晚风吹过,宁静得树林之中,荡漾着一个微弱的声音。
“巴巴雷茨,我的老伙计,老米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