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忍恳切地说:“小嫒的成长真的很需要你的参与,她对你的依恋之深,并不是简单的源于她喜欢你的感情,而是更像雏鸟情节,她对你有着发自内心的眷恋。
你们之间的感情交流,不管是方式还是程度,都不可能发生在她和我之间,女儿和父亲之间总会有性别造成的距离感,你能担当的是我无法胜任的角色。”
陶陶也知道,凌嫒对她的依恋早就超越了师生之间的感情,或者说,从最初的最初,凌嫒就当陶陶是她的心灵支柱,她对陶陶的喜欢是无条件的,最单纯的。
就像两个相互吸引的灵魂终于在人海中相遇了一样,至此以后,再也不能忍受分离的痛苦了。
能被凌嫒喜欢至此的陶陶,对孩子又何尝不是爱到无法自拔的状态。
她知道凌嫒因为从小没有妈妈在身边的关系,忽然发现了一个柔软的女性,她多半是把陶陶当成妈妈一样的在爱着,那是无意识的行为,她没见过母亲,不等于她不渴望母爱。
还没有生过孩子就有了这么大的女儿,陶陶觉得:怎么算我都不亏啊!
于是她笑了起来说:“能参与她的成长是我的荣幸。”
内心那么柔软的两个女孩子,在相遇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两人一定会心心相惜下去的。
凌忍想起他刚才熬好的红糖姜茶,说:“应该能喝了,你试试。”
陶陶也想起了刚才把她的瞌睡虫都吓飞了的事情,端起茶几上那只雪白的骨瓷杯子,细细地看了一遍杯子上的金边、云纹、碧色的艾草,还有艾草上清新欲滴的露珠。
她试探性地问道:“你在哪里找到的杯子?”
凌忍诚实地说:“就在顶柜里放着。”
陶陶扶额,也不知道是该说凌忍的品味太好了,一出手就找到了家里最值钱的东西,还是该说凌忍的身高真是无法阻挡,她连看都看不到的顶柜里的东西,他都能拿出来用!
陶陶吹了一口气,徐徐地喝着并不辣口的红糖水,她能感受到凌忍对她细致的心意,但她还是不得不说:“你知道萧艾在遇到零露的时候就对我说,他俩是绝配,是注定了要在一起的一对吗?”
何以见得?凌忍不懂,愿闻其详。
陶陶笑着说:“《诗经》里有一首《蓼萧》: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
说的是诸侯见到君王时的欢喜之情,以萧艾喻诸侯,零露则是天子给予的雨露恩泽,所以萧艾和零露相遇了,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凌忍对《诗经》没有研究,他只知道,历史越是悠久的文学作品就越难记忆,因为随着汉字的演化和变迁,许多词意和读音都已经发生了改变,光靠听,其实都很难分辨出诗句含义,好在陶陶给他解释了
一下,才让他跟上了她的思维。道理凌忍都懂,所以为什么陶陶要抱着一只杯子说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