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在景城的城中村,落了地就没人管过他,母亲是个做皮肉生意眼里只有钱的女人,在肚子又一次大到影响生意了之后,决定再一次去医院做手术。
而手术费却迟迟凑不齐,就动了把儿子卖了的年头。
他就是在人贩子手中认识了礼逊纪的,礼逊纪比他小很多,看起来总愁眉苦脸不高兴。
那时候他觉得这时候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不高兴了,便觉得礼逊纪很有趣,想要在礼逊纪身上听一个悲惨的故事来。
礼逊纪讲完了以后,他哈哈大笑说:“你不是总想要摆脱你那对父母吗?现在你永远地摆脱他们了,你却在哭,为什么呢?”
很明显,那个年纪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于是本就对未来一片茫然的礼逊纪被他这么一问,就又在凶兽面前露出了自己胆怯的一面。
他便立即趁热打铁循循善诱道:“你知道你现在的出境吗?”
礼逊纪当然知道。
他在自己落进这个据说是“父母亲戚”的人手中第一天没吃上饭就知道了,这个人估计是要将他卖了挣钱,干那种行当的人。
“想不想跑?”他发出低语,和那孩子打着商量道。
那孩子小小年纪也没什么主见,但横竖呆在这里不是被卖去别人手上糟践,就是打断手脚扔到街上去要饭。礼逊纪合计了一下就跟着他一起偷跑了
他的头脑很好,比过去每天都被关在房间里的真正礼逊纪要好太多。
身体虽然比那个礼逊纪更加纤细,却很有力。所以在套出礼逊纪家乡所有的信息之后,便亲手将礼逊纪扼死,穿上了对他来说小上不少的衣服准备去过礼逊纪的生活。
没有父母。
他才是真的想要没有父母。
真正礼逊纪的尸体被他随手扔在了社区的垃圾桶里,小孩体格小,被整个埋进了其他的垃圾里,外面看不出任何一点异样。
离开现场以后,全新的礼逊纪一路跑回了自己家,看见有人站在自家门口要债,又有些不敢进去。
听那些看着像黑社会的大人说是母亲被骗了,根本不是做流产手术,那个医生让他们的老大给买通了,直接把女人的器官全给摘了抵之前的欠债。
结果那个女人身体差得不行,浑身上下能用的器官全部变卖以后还只能还她男人一半的赌资。
听那些人说到这里,礼逊纪掩着嘴竟然是止不住笑意。
他知道那女人一定还有钱,男人好赌但她不,她像条母龙一样将金银财宝藏在只有她知道的地方,为了在男人身边活下去她什么都能做。
而礼逊纪如今已经知道她的钱藏在哪里,她一死那些钱就全是礼逊纪的了。
从那个过于血腥的下午开始,礼逊纪便明白,自己可能是找到自己的同时,也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群来讨债的男人只是搬走了家里值钱的电器,并没有搜到厕所水箱里的银行卡,和梳妆台镜子缝隙里的一千块钱。
新生的礼逊纪搜出卡和钱以后就一路跑着下了楼,要将钱都取出来去买车票,到望龙湾去过礼逊纪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