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当时,连先皇后都无话可说,她也感叹道:“皇上,四弟虽才,但沉儿毕竟还小,将来之事,未可测。说不定,沉儿也不错呢?”
“沉儿这孩子,天资聪慧,乖巧懂事。朕知道,其实,很多事,他都明白,只是寡言少语,有时候不肯跟我们说罢了。跟四弟相比,沉儿还远远不到火候。”
大概是处于护犊的心情,先皇后又道:“皇上,您是不是太过于担忧了。现在大宣国泰民安,别的国家还在打战呢,我们大宣国一向和周边国家相处的极好,如此下去,势必不会陷入战争之中,这样的太平盛世,皇上何必为了皇嗣继承人选而操心呢?沉儿还小,皇上,将来等他长大了,说不定也像四弟那样,有勇有谋,那个时候,您可能就不会说出今日这般话了。”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何况沉儿还是从朕自己的身上掉下的肉,朕怎么会不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呢?皇后,你不懂朕的心情。四弟在朝中的地位和声誉,一片大好,朝臣们都很愿意跟他打成一片,这样的情势看起来,对我们钟家皇室有利,对沉儿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啊。朕不忧别的,只忧沉儿将来不求上进,入了荒途,于公,朕都不好将他名正言顺地扶上皇位。”先帝说完,略有深意地拍拍先皇后的手背。
“沉儿不是一向乖巧懂事吗?以他的心智,不可能走到这样一个地步,皇上,您就别过于担忧了。”先皇后安慰道。
先皇帝摇摇头,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朕说这些,就怕你听了生气。昔日朕还不是陷入了女人的情债之中,无法自拔,伤害了你,伤害了朕的义弟戴铁军。这件事,朕一直没有放下过,也十分自责,后来,朕才明白,作为帝王,便有帝王所要走的路,便同寻常人不同,不能怀有一点优柔寡断,不能没有一点城府,没有一点处世的技能,皇帝根本做不长久。朕是怕将来,将皇位交到沉儿的身上,他和当初的朕一样,陷入儿女私情当中而误了国事,抛弃了江山社稷,放弃了男儿霸业,怕他走入歧途,沦为被天下人耻笑的昏君。”
“不会的,沉儿一定不会的。皇上,您看看,他的心思都在哪呢?除了兵书、武功、还有一些国学之论,根本没有其他可引起他注意的事。”先皇后道。
“你也说他毕竟还小,他现在是还小,将来若是大了,定然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女子。倘若遇到好的,能够辅佐他坐稳江山的女子,那便最好,若是遇到心怀不轨,利用他的阴险女子呢?那便是祸国殃民,将他一步步推向昏君无道、万劫不复的境地。沉儿天性善良,心思又软,难保不受女人的欺骗。你知道朕为什么担心这一点,想想四弟,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他为何不近女色,皇后,你可真正细想过没有?”
“古来君王、亲王、侯爷哪有有一个不近女色,娶一个女子也算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规矩吧,可是四弟偏偏就是这么特殊的一个人,因为他从骨子里认为,女人是祸,一切凡是有女人参与的战争,最终都会失败。四弟正是这种心思,他平生最信不过的就是女子,恰恰是这样的一个古怪的性情,让朕不觉为沉儿的将来担忧。一个不近女色的亲王,对皇帝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即使他无所作为,却也冷不防让人感到他的城府,太祖皇帝登基之前,就是四弟如此的模样,太祖皇帝到了四十岁才接触女子,试问,四弟此举,是刻意为之,还是真的天生性情长成如此?”先皇帝越说越觉得忧愁。
钟允,被钟沉口口声声称作“允皇叔”的人,曾经被他的父亲,也就是先皇帝暗中视为对他儿子江山的一种威胁,虽然先帝嘴上没有对钟沉直说,每一次对钟沉的密谈之中,却都隐隐透出这种意思。
“无论将来你是否坐上皇位,你也要记得你皇叔对你的恩情,不可同他作对,去伤了他的心。”这句话,应该是很久之前,先皇帝的心思吧,那个时候,在先皇帝眼里,钟允只是一个纯粹的四弟,所以先皇帝才这么叮嘱钟沉。
可谁又能想到,后来的局势,会变得这么大,令人无法接受,最难以接受的是当年尚且年幼的钟沉。
他的允皇叔,竟要杀害自己,而且很多次的目标都是自己。这是钟沉后来发现的,刚刚发现允皇叔对自己有这般恶劣的心思时,钟沉的内心一度是崩溃的,好长一段时间,一个人自闭起来,谁也不想见,他曾发现过允皇叔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却没有对着先皇帝明说,那么小的他,就学会了隐忍,那个时候的隐忍,谁又能说不是因为他涉世未深,太过天真的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