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暮见小晴这个样子,心中更是怜悯,主仆二人已经许久不见,两人再次见到时,见对方眼里都多了有些风霜,尽管只是一点点,却也能察觉的到。
小晴瘦了,昔日伺候自己的丫鬟,今夜再次见她,已经没了昔日里的那些锐气,变得更加寡言。
这是宁暮刚刚见到小晴时的第一感受。
“晴儿,受苦了。”宁暮将她扶起。
宁暮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晴扑通一下,又向她跪下了。
宁暮惊道:“晴儿,你这是做什么?”
小晴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一双眼眸明亮而坚定:“感谢老天爷把娘娘给安全送回来了,感谢老天爷!”
宁暮一怔,愕然楞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小晴跪在地上磕头。
小晴磕完头,又向宁暮磕了三个响头,宁暮将她从地上扶起。
“娘娘,这些日子,您过的好吗?”小晴搀扶着宁暮,往暮云宫殿内走。已知梅妃怀有龙种,小晴的步伐显得更加小心谨慎,遇台阶,细心提醒梅妃,跨入门槛,再次提醒,甚至是走进大殿,因为光线忽然变亮的缘故,也要提醒梅妃,这样细心的小晴,比起从前,还真有些不同了。
宁暮拉过她的手,微笑道:“你好吗?”却没想小晴连忙缩回了手,将袖口拉上。
尽管她的动作很快,宁暮还是发现了——瞥眼看到了她手上的伤痕。
宁暮眉头一蹙,道:“晴儿,把袖管拉起。”
小晴一愕,向后退了一小步,垂下眼睛,忙道:“娘娘!奴婢给您倒水去。”
“站住。”宁暮将她叫住。
“转过身,把手腕露出来。”宁暮微一板脸,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小晴暗暗一叹,只有转身,将袖管拉起——两只手腕上布满了一条条被鞭子抽打的伤痕。
宁暮吃了一惊,看着她的手腕,问道:“她们这么对你?晴儿——”
小晴垂下眼睛,忙将袖口拉上,低声道:“娘娘,您口渴了吧。奴婢去给您倒水!”
“是谁下的毒手。”宁暮忽然道。
小晴刚转身,欲要逃避她的询问,其实小晴此举是不想多惹事,她深知梅妃见到自己被司衣局的人欺负,势必会询问到底,到时又不可避免地激化梅妃和宁妃的矛盾。
梅妃刚度过一劫,已极不容易,小晴并不希望再给她带来其他的麻烦,是以当宁暮追问她来龙去脉时,她不肯再细说,只一味逃避:“娘娘,奴婢真的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每一鞭都抽的这般狠,这一鞭鞭打下去,一定很疼吧!”宁暮看着她道。
话毕,忽见身后停了一个人。
“晴儿姐姐!”一个稚嫩而平静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钟采已经来到暮云宫多时。
小晴闻声而望,待钟采走近,衣衫上飘荡着一股酒气。
“咦?你喝酒了?”小晴嗅出了钟采身上的酒味。
钟采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启齿笑道:“皇上赐酒,小酌一杯。”
小晴忍不住皱眉,惊讶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喝酒呢?”
钟采睁圆了眼睛抬头看着她:“宫里可没有规定,小孩子不能喝酒。”
“你便是钟采?”宁暮问道。
钟采“啊”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对宁暮行了个礼数,回道:“小采,给梅妃娘娘请安!”
宁暮怔了一怔,见他脸蛋微红,连带着耳朵也稍稍红了一些,不知他这副神态是因饮酒的缘故还是因为想到忘了给自己行礼而感到失礼的歉意。
宁暮见他突然跪拜在地上,微愣一下,随即面上浮现一抹随和的笑容,轻声道:“起来吧。”
钟采站起身来,蓦地脚下一滑,身子突然一歪,一下便踩空,情知不妙,他的身体处在半空之中,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依附。
滑倒的瞬间,钟采闭眼,心中啊了一声,想着这下出糗了。谁知身后有人已经托住了他的腰,替他稳了稳身子,回头看时,却是高晋。
钟采额间冷汗冒出,脸色一白,吃惊地看着高晋,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高晋瞥了他一眼,只是微笑,然后又恢复笑脸盈盈,眼神变得扑朔起来,对他道:“钟小爷,可看着点啊,地滑。”
钟采站直了身子,眉头蹙起,站在那里,呆呆地想着什么。他的心头突然升起前所未有的惊悸:高晋这个太监看似干干瘦瘦,手无缚鸡之力,方才托住我的时候,那种娴熟和力度的掌握,就像一个学过武的人。他并未了解过高晋的底细,他是否练过武,若不是刚才发生的意外,他也不会莫名地生出这样的疑问。
不过,这些似乎和钟采都没有什么关系,在大宣国的皇宫中,他感觉自己已经活得够累了,不想再和高晋生起什么梁子,这样对人谄媚、笑里藏刀的人,他是采取离高晋越远越好的态度。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着当日梅妃失踪,皇上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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