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儿,你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
钟沉的声音钻进宁暮的耳边,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那些声音已经去得远了。
留在宁暮脸上的是一片黯然,这是钟沉最担心的事,果然她还是变得多愁。
钟沉将她揽到怀里,抚摸着她的手背,忽然问道:“暮儿,你想回南国吗?”
宁暮微讶,将身子他的怀中移开,不解地看着他。
“很久之前,我答应过你,会陪你回家乡走一趟,没想到才过了两个多月,大宣和南国的情势已经发生了巨大转变,你毕竟是南国的公主。”
“皇上是要赶臣妾回去吗?”宁暮道。
钟沉笑着摇摇头:“没有人不思念家乡的,我见你这些日子,总是闷闷不乐,面上看似很快乐,那是你性情所使,你逢人都是这副温和可亲的态度,每次见你有些不快乐的情绪,我的心总会不好受,寻来寻去,也寻不出个所以然,想必你是在为南国和大宣的事发愁吧,你善解人意,心里记挂着家乡,却为了迎合当前的国势没有开口说出你的想法。今夜没有第三人在场,没有那些胡搅蛮缠的老朝臣,也没有宁妃,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说句实话。”
钟沉的态度显得十分真挚。
对于他献出的这份真挚,宁暮心头的压力更甚。在心口微叹一口气,抬头望见夜空中的月影渐映,沉思道:“皇上并未有过一颗完整的霸业之心。不管别人怎么看,在臣妾的眼里,皇上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至少此时此刻是这样。”
钟沉闻言,心想:她的话中留有余地,不说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而是至少此时此刻是这样。知宁暮对自己仍有一些没有说出来的顾虑,对于自己给她的爱,她并未全心全意地去接受,那么,她到底在顾忌什么?
宁暮话语方落,钟沉愁上心头,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事瞒着我,不到时候,你是不会对我真诚相诉的。但不管如何,我的心,从始至终都在你的身上,这天下除了你,除了你这张脸,我是不会再去接受第二张脸,去向第二个人掏心掏肺。你懂我的心吗?”钟沉说着,又自行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悲从中来,表情惆怅万分。
宁暮看着他一杯连着一杯热酒下肚,已微有醉意,眼神泛着朦胧,伸手阻拦:“酒再是好喝,也要注意量。皇上,你已经喝了不少了——”
钟沉转过头来看她,冲她一笑,推开她的手,竟不听劝,又连斟了好几杯,饮尽之后,酒干见底,方才趴倒在桌上,不动了。
“皇上——”宁暮轻轻推了一下钟沉,见他只是动了动肩头,便沉睡而去。
这时夜已经渐渐入深,附近的几个内监被宁暮打了一个哈欠,都有了朦胧睡意,几盏宫灯忽明忽暗,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很低的石子落地的声音,宁暮心下一思,见钟沉真已沉睡,失去了意识,放眼再瞧那边的几个宫人们,仍旧站在那里等候。
宁暮将那几个内监招到面前,吩咐道:“皇上累了,扶皇上回宫歇息吧!”
“是。”内监们得了梅妃的命令,轻抬起钟沉,小心地扶起,将他护送回乾清宫。
内监们将钟沉送回去后,宁暮并未跟着回去,也未转回暮云宫而去,而是在回暮云宫的途中,调转了方向,朝着荒湖边而去。
这片荒湖,素里不会经常有人来,特别是夜晚,更深露重,更是四下无人。宁暮达到荒湖时,走入一片草丛,扒开草丛,从地上取出一个箱子,里面放着她的夜行衣,那套黑衣早前就被她从暮云宫暗中调走,为了防备欢沁变节,欢沁和小晴虽然都是暮云宫的侍女,但宁暮却不知道,为何自己偏偏信不过欢沁,是以所行的每一步都特别小心,在宫里,行事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宁暮正暗地思量刚才那声石子落地之声的诸种可能,这种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附近故意发出的暗号,而不是自然的石子被封吹落的声音,方才几乎没有多大的风,怎么会有石子撞地之声,虽然很小,却被她听见了。
想间,已经于隐蔽处换上了夜行衣,转身拐出荒湖,来到道上,又听到一声石子落地之声,没错了,这回,她可以肯定是有人在搞鬼,仔细辨别那声音竟是从乾清宫附近的假山后发出来的。
她来到轻步走近假山,听得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们没骗我。”
声音很轻,很熟悉,充满着畏惧和惊喜,那是小喜子的声音。
宁暮没有转身,只是站住了脚,小喜子可能见她没有转身,心中生疑,先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她,问道:“你……你是谁?刺……刺……”
宁暮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鬼鬼祟祟的小喜子,心中正感郁闷,见他口齿不清,误将自己认为是刺客,生怕他受惊之下,一会便会将宫里巡夜的侍卫喊来,乘他不备,迅速转身已经捂住他的嘴,将他推进假山深处,直接将小喜子按在石壁上,以假腔威胁道:“别动,动一下,我要了你的命。”
小喜子被她一喝,瞬间就不敢动了。
宁暮见他被自己吓到,心底才松了一口气,渐渐放开手,然后皱起眉头,低沉着声音,带着一点恶意,问道:“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干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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