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柯将同意书拿过来,迅速的签字,就像以往签订什么重要的协议一样。
清冷的目光带着几分深切的意味,浓浓的绕在人心头化不开,声音沉稳有力。
“保大人!”
陈母一下子坐在地上,眼睛里失了光彩,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一样跌落下来。声音更是陈家当家主母从没有过的绝望和悲怆。
“孩子啊,那是我们陈家的骨肉啊,我们陈家的孩子,我们陈家的未来,我的孙子…….”
医生诧异的将那份签字核实并收起来。
“保大人的情况,术后也不能保证病人会苏醒过来,当然保大人的话,那些对于病人本身有益的药物就可以用了,保孩子的话,可以保证的是孩子会在母体里顺利的成长至待产…….”
后面的话,陈以柯全都听不见了,如果她没了,一个孩子又能带给他什么?
“保大人!”
没等医生把后面的话说完,陈以柯再次重申着要保女人的话。
他这一生,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这个女人罢了。
一年一年空洞的等待,没有她,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增添多少继续让他生活下去的动力。
他等的时间足够的长。
七年的时间都等了,再多了七年他都曾做好了等待的准备了。
靳暮歌,我不在乎我跟你之间再多背负上一条人命,我不在乎我跟你的距离又远了一步。
我能把你留在身边一年,我就能把你留在身边两年,三年……一辈子!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
我怎么能放任你在没有我的地方游走呢?
地狱足够的远,以后就让我来下,我会用尽我余生的力量,把你带去天堂。
医生得到了陈以柯的确认,便重新进入到手术室中,手术室门口的灯重新亮起来,像是点燃了陈以柯的希望一样。
一个孩子,一个在靳暮歌身体里的生命正在消失。
陈以柯懊恼的将拳头砸在墙面上,整个身子濒临崩溃的边缘,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这个女人近一个月以来的种种反应和表现。
她会吃很多,却又往往才在刚刚吃下去之后又全部的吐出来,很贪睡,梦里会做很美的梦,长长地像一个婴儿一般的不会醒,脸上浮现的笑容和红晕,安静且美好,跟刚刚那张苍白的满是鲜血的脸完全对应不起来。
而这些,他都没有注意到。
都没有注意到!
陈以柯恨不能现在给自己结结实实的来几拳,好让自己知道现在的他还是活着的,现在这一刻,大概比死了还难受。
但就是这样的她,这样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不让别人引起注意,不给别人造成麻烦的她,等待的却是今天这样的命运。
每一秒钟的等待都被拉长了,痛戳着陈以柯的心脏。
陈母则是没有丝毫的生气的坐在地上,俨然已经没有了陈家当家主母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孩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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