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烈大笑着,手中高举神卷,大放厥词。根本不把跟上来的人放在眼里。他一路狂奔,本想按原路离开这里,但是地面裂缝,到处都是冒泡的岩浆,他一时也逃不开,守护神卷的法阵已经衰弱,看样子我们好像已经被困在这里。
眷生一路紧追,丝毫不肯罢休。九哥带着我紧随在后,越过三殿,才发觉这里已经毁坏得不成样子。溟烈兜了一圈,最后勉强在岩石最高的一处落脚,四方已经成为孤岛,他握着神卷想要利用起来,可是神卷在他手里泛着淡淡的光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幻境当中,我们好像也是这样,将溟烈逼到一处,他无路可退!
只是那里面,眷生并不在……
“溟烈,你不要再负隅顽抗!外围接应你的人,早已经被我拿下,交出神卷!”
此时此刻,我换了个角度再度经历,一切似曾相识,心莫名得绷紧,说这话的人由九哥变成了眷生。
我有些错愕,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幻境里我担心的事情的确发生了,可是……怎么有些细节不一样了呢。
“怎么了?哪里难受?”九哥担心我伤势,一直没有离开我左右,我轻轻摇头,却见眷生已经逼得更紧,溟烈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他忽然祭出凝冰剑,剧烈地寒气包裹着拿神卷的手,他威胁道:
“你们都退开!否则,咱们同归于尽!”
溟烈虽然拿到了神卷,但并不会有时机立刻毁去,眷生一心为了天命,是绝对不允许神卷出任何差错,溟烈已经穷途末路,无处可退!
但是他以神卷威胁,我们依然拿他没有办法。
毕竟那一瞬间的事情,谁也说不好,究竟谁的剑更快。
事态再一次陷入僵局,眷生不敢再逼近,而溟烈凝冰环绕,四周热气腾腾,水汽散了又散。
“溟烈,你不要再挣扎了。”九哥徐徐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听上去他也伤的不轻。
溟烈恨恨瞪向我们两个,毫不退缩:“你少来这套!大不了就是散魂一死,要是能拉着所有人给我垫背,那也值了!”
“你疯了!”他已经彻底疯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更别说九哥了。他的神智已经不受控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统治幽冥,要么就是让所有人都死。
他曾经信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已经扭曲,这半年的蛰伏和隐忍,他以为万无一失的努力已经付之东流,这些刺激已经够深,如果再逼迫,他极有可能真的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来。
想到这里,我忍着胸口刺痛,大声道:
“溟烈,你要想毁了神卷,没有我,你根本办不到!”
众人一惊,九哥低头看着我,眼神灼灼,我也只能在他的注视下安慰一笑。
只有顺着毛捋,才能让疯狂的人安静下来。九哥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拿眼神示意我不要冒险。
事到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想着之前越先生对我说的那番话,定了定心神,慢慢从九哥的怀中离开。
脚下发颤,我一步一步,走到与眷生并肩。溟烈以剑抵挡,瞪着我:
“你这儿妖女,少用花言巧语骗我!我不信!”
“纵使你以凝冰剑催动,恐怕还没等你毁掉神卷,你浑身的鬼气就都要被它吸干了!神卷之所以为神卷,难道随随便便一个法诀就可以毁掉吗?你也不动动脑子!”
他依然不信,甚至偷偷将寒气之力加重,然而,神卷依然光秃秃的没任何反应,只是偶尔闪几下光。
“仁圣大帝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运用的。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的师父就是他,先前救我的也是他,现在,也只有我,才可以催动神卷!”
“月儿……”九哥越发担忧,他无条件地相信我,可是更加担忧我的安危。这个唯一,相当于我把自己放在了更加危险的位子。
我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两手相握,默念催动神卷的法诀,只几句,却见灰蒙蒙的卷页开始在溟烈的手里震动,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召唤。
他急忙握紧,生怕我夺走一样,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
“果然有两下子,可是我也绝不会把神卷交给你!你和阴九是一伙的!”
“是,我就是要让你明白,就算你得到神卷那又如何,你永远也无法成为幽冥的主宰,你永远也无法得到所有人的敬重。敬人者,人恒敬之。你想想你这一路都做了什么,杀害信任你的人,连忠于你的下属也不放过。就算赢得神卷也不会有人臣服于你!说白了,你就算再怎么证明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欺师灭祖,十恶不赦的烂人!”
“你!——”他被我骂的猝不及防,浑身气得发抖,剑尖直触,几乎哟够到我眼前。
就是这一瞬,我沉住气猛地一跃跳上高台,挡剑卸力,烨之匕如同暗器一样掷出,擦过溟烈手腕,凝冰剑顿声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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