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下城头去守了城门。虽然嘴上说的笃定,但他到底也怕那位突然发疯,当真是对手无寸铁的百姓起了杀心。若是他们敢马踏城门,他也不会因为那位的身份就视而不见…
不说这个小校尉如何暗下决心,只说城头上的兵卒们虽然各回原位,但却没放过那位知情的兄弟,口口相传之下,很快就都知道了那个传言,免不得惊得都是差点儿掉了大牙。
但再望向缓缓靠近城池的黑色骑兵,他们的眼里免不得又多了三分期盼。若是这人是大越的血脉,若是这人将来做了皇位,若是这人守护大越…
是不是大越就再也不怕任何人扰边,不怕那两个酒囊饭袋一般的皇子把大越糟蹋的支离破碎…
城外三里处,公治明等人已是停了脚步,尉迟悔眼见城门处百姓依旧在进进出出,有挑担子卖菜的,有拖儿带女进城探亲的,也有坐了清布小马车出城游玩的。如同往日一般,宁静喜乐。并没有如临大敌的兵卒,也没有到齐刷刷的弓箭手…
众人一时都有些犹豫,尉迟悔想起方才将军的话就道,“下马,歇息两刻钟。”
令行禁止,众人立时下马,直接借着路旁的树荫,遮挡了越来越炙热的太阳,一边喝水一边警惕的望着城门。
这时候,城门外的百姓们也发现了不远处的这些骑兵。但一来百姓们不如兵卒们那般熟悉东昊铁军的装扮,二来多年无战事,谁也没想到眼皮子底下会有一支敌军。
公治明喝了两口水,正好旁边的路上走来一辆小小的驴车,一个穿了灰布衣衫的老汉带了个三四岁的孩童,坐在车上说笑。小童被养的很好,白白胖胖,穿了红色的小褂,头上冲天辫扎了红绳,很是惹人疼爱的模样。
公治明想起不知身在何处的儿子,心头一疼,脚下不自觉的就走了过去。那老汉这会儿也是发现了路边的骑兵,很有些吃惊,但并没有什么惧怕的神色,眼见公治明走到路边,好似想要问话。
他就赶紧拉着缰绳让走得欢快的小毛驴停了下来,小毛驴有些不高兴,晃着脑袋发脾气,被老头儿拍了两巴掌才安静下来。那孩童却好似看了什么好笑之事,咯咯笑个不停。
老汉下了车,恭恭敬敬行礼,试探问道,“这位将军,可是要老汉效劳?”
公治明行了一个晚辈礼,虽然神色里依旧没什么笑意,却也不凶恶。
“老伯,我们来自外乡,不知道这汶水城离得越都还有多远?”
“哎呀,军爷们是戍边回来的啊,老汉失敬了。”
老头儿哪里知道公治明嘴里的外乡是另一个国度啊,还以为是远在边关的兵卒回越都复命,神色里越发恭敬,亲热了。
毕竟,没有那些戍边的兵卒守护,大伙儿的日子也不能过得安宁。虽然老头儿没读过什么书,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将军想去都城,只要过了这汶水城二百里还有个沛城,再过了沛城就离得越都不远了。”
“多谢老伯,敢问没有更近的路了吗?”
公治明又问了一句,那车上的孩童却好似等的有些不耐烦,跳下车就抱住了公治明的大腿,好奇的摸着他身上黑色的甲胄。
公治明也不介意,摘了刀柄上的红缨穗子给他玩。
“哎呀,这孩子就让他娘娇惯的没有样子了。”
老汉说着话就要把孙儿往回扯,平日在家玩耍还罢了,这些可是百战归来的功臣,身上一根布条都沾染了荣耀,怎么能让一个孩童把玩儿?
公治明却是摆手,“老伯,不必客套。我家里长子也是这个年纪,淘气之极。”
听得这话,老汉更热情了,笑得爽朗,“我家这个小子也淘气着呢,今日他姑姑也生了个小子,我要赶去送些吃食,结果他偏要跟着。”
“那恭喜老伯,喜得外孙。”
“同喜,同喜。”
老汉想起多年未曾生养的闺女终于生了个小子,喜得是眉开眼笑,再瞧着公治明摸着小孙儿的头顶,很是疼爱的模样。他想了想,就去车里摸了两个鸡蛋,抬手塞到了公治明手里,“这是家里煮的鸡蛋,将军莫要嫌弃,也跟着沾沾喜气。”
公治明自打出生,甚至后来坐了皇位,什么贵重之礼都接到过,这两个鸡蛋绝对是最轻的一次。但如今身在异乡,一边惦记不知在海上何处漂泊的妻子和小儿女,一边又挂念被挟持的大儿。即便他的心早被捶打的刀枪不入,也是被思念折磨的千疮百孔,以至于见到路边同儿子一般年纪的小童都想搭几句话。
这时候老汉的两个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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