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有月亮的夜晚,慕长安立在那玄宗山上,眯着眼眸,看着那此时已然灯火辉煌的祭台上,喃喃的说着:
“明日……这一切便该有一个了结了……”
身后的风刷拉拉的响起,慕长安回过头看到同样的望着下面祭台的胭脂,神情有些迷惘。
“姐姐……过了明日真的一切都可以了结了吗?”胭脂幽幽的问道。
那话语是冲着慕长安说的,目光却是眼眸在了那灯火辉煌的祭台上。
“待这一切了结后,胭脂你便再也不亏欠君临和我什么了,回去同凌耀好好的过日子。”慕长安手中把玩着一片掉落的叶子,漫不经心却像是一把钥匙一般的说进了胭脂的心里。
胭脂一愣,怔怔的看着慕长安。
“姐姐,原来你一直都知道……”胭脂轻声的说着,言语里带着哽咽。
慕长安转过头,眉眼微扬,带着浅浅的笑容,说道:“不知道君临对你有何恩情,但经历了这么多,你所做的已然还清了,而你我是姐妹,你本就不应该有任何的复旦,明日一过,你就是你自己,不是君临的线子,不是我的属下,而是南楚候妃,是启儿的母妃。”
胭脂眼里的眼泪闪烁着那天上的点点星光滑落下来,慕长安的话语是她心里最为渴望的,之前的那些年,即便是离开了慕长安同凌耀结婚了,但是那种心中的责任和束缚一直伴随她多年,以至于君临和慕长安一有风吹草动,她便立刻进入了角色般的忍不住去探查关注。
慕长安温柔的抿了抿唇角,身手将那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凉许多的胭脂拥进了怀里,轻轻的安抚着。
慕长安何尝不知道这几年胭脂是如何渡过的,自从知道胭脂是君临手下的人便知道了,尤其是在东陵帝都胭脂夜见君临开始,她便知道虽然胭脂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但却从未消失在自己和君临的周遭。
而这次其实让胭脂留在自己身边一同暗中探查明善也是为了避免君临会安排给胭脂其他别的危险的事情,此时慕长安只想等到明日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真正还给胭脂一个自由的生活。
在不远处小城的君临也同样的对月无眠,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慕长安,直到左岸出声提醒着已然夜深了,君临才慢慢的回到内室。
而这样的夜,不能安眠的又何止慕长安和君临他们,此时在那城外的一处隐秘的山林里,黑压压的数十人整齐的围着一个年长者而坐。
那年长者不是旁人,正是明善。
修养的几个月,明善看起来却似乎比从前更苍老了,脸上的褶皱也更是生硬起来,他深深的抿着嘴唇,听着下属的汇报。
自从一个月前这明夏大地上百姓忽然要主张着开祭天大典的时候,明善便知道这定然是君临设计的引蛇出洞的计策,只是分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他却不得不以身涉险,原因很简单,这是他翻身将君临从那明安皇的位置上拉下来的最好时机。
全明夏的人都关注着祭天大典,到了那天,若是趁此机会将皇甫君临是湟源族的事情已宣布,这明夏的百姓定然哗然,再联想起这连年的战乱,百姓们必然群起而反对君临,而那个善于诡计的慕长安已然死了,君临却也没有那么难对付了,那时候他明善的时机便来了,他登上皇位的日子便也就不远了。
就是单凭这样想着,明善的眸子里便依然有了那像是得逞了一样的胜利光芒。
“一切都安排好了么?”明善沙哑的声音响起在这夜风里。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待明日了。”一个黑衣属下拱手说道。
明善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仰头看着天空中那越发明朗的月亮,深深的说道:“成事与否全在明日,诸位族人跟随老朽多年,若是事成老朽登上皇位,定然光复我湟源一族,明日……便仰仗诸位了,老朽敬各位……”
“我等自当全力效忠国师,光复我湟源族氏。”那周围的数十人也同明善一样举起了那手中的粗陶碗,一仰头,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
阳光在各怀心思的人们的目光中缓缓的从东方升起,将那晴朗的天空照的明晃晃的,透彻极了。
祭天大典定在巳时三刻举行,只是这天刚刚放了亮,那四面八方便已然有黑压压的百姓想着祭祀台涌来了,众人们都希望挤在前面,一是见一见那传说中的玄宗老人,二是图个好吉利。
而在立在那祭祀台数百米的地方,是单独的搭建起来的高台,外人不知道那是作何用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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