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汉子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出手,一人抓住丛一仙一条手臂。
丛一仙惊道:“你们这是干嘛?”
一名汉子额角生瘤,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道:“你踏坏脑子的马车,又把脑子兄弟搞伤,拍拍屁股就想泥开?活逗猴呢!”说的果然是一口纯正的皖州土语。
丛一仙辩解道:“在下并非有意。假如二位肯让一条路,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另一个瘦小汉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叫道:“怎么,你想奈账?”不由分说,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跳到他身旁,按住了他,叫道:“哥,搜他身!”
那生瘤汉子下车,扯掉丛一仙腰间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些江湖人的备用物品,自言自语道:“也值些钱来。”探手入怀,掏出了丛一仙的钱袋,掂了掂,颇为沉重,笑道:“好肥的一口羔羊。”
那瘦小汉子打开药箱,见里面都是药材,随手丢在一旁,问道:“哥,怎个发落?”
那生瘤汉子道:“给他一棍子。”
瘦小汉子笑道:“好嘞!”走到车旁,从车上取一根枣木棍子,托在掌中,忽听得扑通一声,回头一看,那生瘤汉子趴倒在地,不知中了什么妖法。
他双眉竖起,大喝一声,举棍打向丛一仙。
丛一仙右手抬起,一股白烟喷出,正中瘦小汉子的面门,瘦小汉子立时嘴歪眼斜,如醉酒般摇晃几下,摔倒在地。
原来丛一仙把自己配制的致昏药粉装到买来的喷射器中,将喷射器缠在右手护腕上,这两人只是寻常的乡下百姓,他趁着二人大意,按动喷射器,将二人先后迷昏。
丛一仙取回自己的东西,望着倒地不醒的两人,心想:“果真是江湖险恶,在这偏远山区之中,寻常老百姓都变作了强盗。”他策马前行,黄昏渐近,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村寨,便往那边行去。
这是一座较为原始的村寨,也就二十来户人家,墙壁由凹凸不平的石头砌成,屋顶由茅草扎成,家家大门敞开,可以看见院中木架上晾着的兽皮兽肉,墙上挂着的铁锹铁锄、刀枪弓箭。
每一户都养狗,多则四五条,少则一两条,每一条都体型健壮,披着一身油光光的黑毛,双目发红,闪烁着凶残的光芒,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用满口利齿咬断生人的咽喉。
见外人进村,村民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都聚焦到丛一仙身上,一言不发。他们脸上统一的冷漠神色,令丛一仙心里发毛。
来到一户房屋较多的民居前,丛一仙敲了敲敞开的大门,院中,一名老汉握着锋利的菜刀,一刀刀的砍在野猪腿上,发出梆梆的响声,鲜血溅满了他的裤脚、脸部和精赤的上身。
他目光极为快速的扫了丛一仙一眼,道:“干什么。”
丛一仙道:“在下是山外来的,因天色晚了,想借贵处住上一宿,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那老汉嘴角抽了抽,竖起皲裂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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