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小伎试探一番,倒是叫尚书见笑了!”
小伎?司马懿淡淡一笑,也不说破,一转头见杨川、孟旭二人仍是持刀站着,遂说道:“你二人且收刀!”
望着对面曹操冲自己二人嘲讽一笑,杨川与孟旭只感觉心中火气,却又不敢造次,只得怏怏收刀。
“诺!”
见杨川、孟旭二人收了手中战刀,司马懿这才转头,却望见曹操直直望着自己,稍稍一皱眉,一面伸手取过酒壶斟酒,一面淡然说道:“孟德日理万机,在下也不想耽误孟德……不知孟德今日找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孟德倒是还想与尚书闲聊几句……如此也罢!”
换了一个坐姿,曹操微微吸一口气,忽然沉声说道:“司马仲达,孟德倒是要问你一问,你当真要死保此关,是也不是?”
听着这句极为无礼的问话,孟旭眼中怒意一闪而逝,怒声说道:“曹操,你好生无礼!莫不是仗着你兵多?然,就算你麾下兵马再多十倍,我虎豹骑亦是不惧!”
谁料曹操听罢淡淡说道:“孟德却不是问你二人,凭得如此多嘴!区区虎豹骑,孟德若是灭之,覆手之间罢了!”
“你!”
这下别说孟旭,就连杨川亦是大怒,握着刀柄怒视曹操。
“好了。”
急忙抬手止住大怒中的二人,司马懿又望了望曹操,望着他面门上浓浓的死气,略带嘲讽说道:“孟德确有诸般本事,不过在下倒是要多嘴劝孟德一句,非人力所能及之事,还是少做为妙,以免招来不测!”
“嘿!”
有些受不住司马懿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曹操别开视线,伸手取过酒壶自斟一杯,继而又想想不对,强自冷笑说道:“你莫要说我,当初袁、刘之战,若不是你祭术,改了两者气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咦?赤壁之战?杨川与孟旭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倍感诧异。
“咳!”
见曹操提及此事,司马懿自也是气势一滞,咳嗽一声,望着曹操说道:“天下合该如此,在下虽有些急功近利,倒不致违背了天意,反观孟德……”
说着,司马懿好似望见了什么,眼神一紧,死死盯着曹操。
这家伙……怎么会?!
被司马懿那么望着,曹操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慌乱,故作恼怒说道:“司马尚书为何这般看着孟德?”
“……”
只见司马懿眼神一阵惊疑不定,心下暗暗说道:若是自己看的不差,他曹操分明阳寿已尽,合该身陨,为何……这不可能啊!
忽然间,司马懿忽然想起演义中五丈原一幕,心下暗暗诧异:莫不是他曹操驱天书奇术续命?
也不对!若是续命的话,死气不可能如此浓郁……
难道他凭借着一己之力,强自支撑着?
这……
这怎么可能?
匪夷所思!
“呵呵,孟德气色不佳,可要多多保重啊……”
强忍着心中骇然,司马懿勉强客套一句。
“嘿,若是孟德就此身死,对尚书可是有利无害啊!”
淡淡嘲讽一句,曹操继而说道:“司马尚书,可还不曾回复孟德呐!”
比起方才,他言中语气萧索不已。
似乎是被曹操语气感染,司马懿心中莫名涌出些许悲凉之感,苦笑一声说道:“所谓为人臣者,当尽君之事,在下既奉命至此守关,又如何敢有丝毫怠慢!”
说着,他又望了一眼曹操,低声说道:“若我是孟德,自当收兵罢战!”
似乎是明白了司马懿话中含义,曹操面上露出几分萧然,略带嘲讽说道:“事已至此,司马尚书莫不是以为孟德会凭借阁下一句话,便乖乖率军返回?”
“自然不是凭借在下一句话。”
司马懿摇摇头,坐起正色说道:“两京百姓,多受战祸,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者,比比皆是,却无丝毫遗祸百姓之举,此事,即便是孟德与在下虽属敌我,然在下亦是心存敬意……在下以为,乱世祸及两京百姓已久,如今方得安定,孟德若念及百姓,实不宜妄动兵戈,依在下看来,如今天下,局势分明,三、两年内无有大战……”
“三、两年?”
打断了司马懿的话,曹操嘲讽说道:“那么数年之后呢?司马懿,传闻你乃厚实之士,今日竟这般狡猾!嘿!三、两年之后,我曹操岂有能挡你司马懿、司马仲达者乎,岂能抵挡刘平刘天机乎?哈哈,有意思!”
面对着曹操的嘲讽,司马懿淡然处之,半响之后,凝神说道:“天意如此,非你我可以干涉!”
“你!”
只见曹操面色一滞,猛然抬手指着司马懿,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良久之后,方才微叹说道:“倘若果真如此,孟德亦不愿坐以待毙,说到底,这天意如何,天下大势如何?我不知,你司马懿亦是不知!”
“我知!”
司马懿沉声说了句。
“……”
愕然张了张嘴,曹操皱眉问道:“你知?”
只见司马懿深深望了眼曹操,沉声说道:“天下大势,合该三分,可惜,没有你曹操!”
语气深沉、肯定,却不似作伪。
“……”
曹操几次开口欲言,却又作罢,半响之后,忽然闭目叹道:“尚书且先回复了孟德!”
没有任何犹豫,司马懿拱手正色说道:“不管是兖、豫百姓也好,为我身上官职也罢,在下却是不能坐看你白波黄巾入关,再生战祸……在下,愿死保此关!”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
“是么。”
曹操睁开双目,淡淡应了声,继而摇摇头,自嘲说道:“偌大天下,让我曹擦心生畏惧者,寥寥数人,其中,你司马懿当居二位……”
说着,他动了动坐姿,叹息说道,“若是没有你司马懿,若是没有刘平,恐怕我曹操早已坐拥天下大半……”
“那可不然。”
司马懿摇摇头,就实说道:“我主麾下治世贤士、善战猛将车载斗量、难计其数,即便是没有在下,精通谋略者,何止贾文和、陈公台等人?”
“话虽如此,刘天机帐下,除你之外,却无一人可叫我如此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