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停住。
无奈之下,只能扯着嗓子开口。
“玥樾,那你好好休息,等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在楼梯拐角处林宇飞看不到的地方蹲下,蜷缩起身子,细长的胳膊环抱着腿部,伸手捣住红唇,呜咽一声,任由冰凉的泪水顺着瓷白的脸颊蜿蜒而下。
他究竟懂不懂?
既然楚景飒要跟自己结婚,还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说明这件事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更不用说一年之后离婚,任由自己改嫁给青梅竹马的哥哥,然后在自己眼皮底下过着幸福的生活。
所以,就算一年之后她跟楚景飒离婚,跟哥哥也只能有缘无分。
或远走高飞,或终身不嫁。
爸爸,玥樾明天要嫁人了,您之前不是还说,要玥樾挽着您的胳膊,一步步地走上红毯,将自己交给未来丈夫吗?
可是,明天就要结婚,您跟妈妈不能参加,会不会很失望?
您一手养大的女儿,长大了,懂事了,可以为家里分担忧愁和事务了。
您开不开心?
……
笑着,哭着。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万分,却也涕泪纵横。
许久之后,她用手背胡乱擦擦眼角的残存的泪痕,踉踉跄跄地回屋,拨通楚景飒的电话。
“你现在找我干嘛?”
楚景飒正忙碌着手中的工作,拧眉看着手中的文件,声音冷酷,冰冷至极。
深邃的瞳孔闪着寒芒,刀削斧刻的俊脸不耐闪动。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怎么说,你也是我未来老公。”心情烦闷,吴玥樾径直反驳。
虽然是林家养女,也从小也被爸妈娇惯着长大,自然小女儿脾气,半点不少。
“未来老公?用不用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快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楚景飒冷嗤一声,浓黑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盘踞在眉心处。
真实的,拽什么拽?
吴玥樾皱皱鼻子,翻了个白眼。
心中却后悔得肠子求青了,刚刚不该那么快开口的。
言多必失。
狠狠地拍了一下嘴巴,叫你多嘴!
“那个,明天不是要忙一天嘛!可是,我要结婚,爸爸妈妈却永远都看不到,我想,今天过去看看。”
好言好语地打着商量。
楚景飒气闷。
这样的小事,也用得着跟自己打招呼?
呵呵一笑,摇摇头。
“这种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如果需要司机或者有其他要求的话,直接跟保姆打招呼就行。”
轻描淡写的声音给吴玥樾气了个倒仰。
狠狠地磨磨后槽牙,脸色一变再变,活像个调色板一般。
不是说楚景飒是楚氏太子爷吗?怎么这点眼色都不懂?她刚刚分明已经提示得很明显了。
“楚景飒,我的意思是,我要去扫墓。你听懂了吗?”
吴玥樾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开口,眸光坚定,小脸写满了坚持。
楚景飒好笑,如果这还听不懂,他就可以去撞了。
扔下手中的签字笔,从转椅上离开,为自己倒上一杯保存完好的红酒,砸吧两口。
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低头看着下面川流不息如同蚂蚁的车流和人流。
倏然开口。
“当然可以。结婚或许有这些忌讳,可是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没关系,我不介意。”
特么谁跟你说的是介意不介意的事情。
吴玥樾欲哭无泪了,有木有?
代沟!代沟!这必须的。
楚景飒今年二十八,而自己才小二十。
扒拉指头算算,这好歹也三条沟了吧?崇山峻岭,好不好?
耐着性子,给出最最直白的解释。
“亲爱的楚景飒先生,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去扫墓。”
电话那边突然陷入一阵沉寂当中。
吴玥樾心跳如擂鼓,咚咚咚的声音,让她手指攥紧,手心薄汗渗出,汗涔涔地扶住了桌子,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你没发烧吧?”
楚景飒呆呆地站了半晌,脑海空空。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女人,究竟有什么样的底气,要求自己跟她一起去扫墓?
发烧?
吴玥樾大大的杏眸微微失神,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红晕退去,脸色惨白,难看的毫无血色。
苦笑从唇角溢出,慢慢地闭了闭眼睛。
楚景飒说的没错,她是发烧了,而且烧的不轻。
定了定神,很是勉强地开口。
“对不起,楚总,打扰您工作了。再见。”
陌生的语气让楚景飒心中不悦陡升。
可等刚回神过来正要说话,就听电话里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