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扔下言儿追着跑过去。
他蜷缩着身子,不停抽搐。脸上有好多血。
我吓得哭起来,手一直在抖,想碰又不敢碰他。
“你怎么样了…”
我声音粗得厉害,哽咽的快说不话来。
慌里慌张的打电话,说了几遍对方才听清楚地点。我晕血,身子软得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晃晃潺潺。我强撑着不能倒下更不能回避。
我听到很多声音。孩子的哭声、很多杂乱的议论声,还有无数的汽笛声。
“死了吧?”
“撞成这样肯定救不活了…”
“孩子才惨,哭成那样…”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管。
那辆轿车司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想抱起莫璟灏,但他的头部好像受了伤,还在不停淌血。我们谁都不敢去动他。
“怎么会这么严重?”
肇事司机自言自语着。
我低着头,意识很凌乱,却又很认真的说道,“他要是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换做以前,如果躺在地上的是我,莫璟灏也一定会这样说的。
依刚才的情形,如果只是单纯的撞击应该只是骨折,不会伤到脑袋。但我亲眼看到莫璟灏为了保护诺儿,用手挡了什么,头撞了上去。
“你没事吧…”
我拉着莫璟灏的手,居然冰冷彻骨。我知道他命大,肯定死不了。但却害怕他要是万一就死掉了呢。
“爹地…爹地…”
诺儿在旁边推搡着莫璟灏的身子。我狠狠打了他的手,“不许碰他!”
被我一打,诺儿哭得更加厉害。一会儿喊妈咪,一会儿喊爹地。我本来心乱如麻,听到哭声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言儿也惊醒了,她本来就犯困,见了这场景更是啼哭不止。我没心思去照顾他们两兄妹,只求医生快赶过来。
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漫长,如果快一点,医生快一点到该有多好。小时候我见过一个病人,因为医生来得太迟,耽误了急救的最佳时间才身亡。
我连他的手都不敢握太紧,我听不到自己说话,只在心里喊着,“莫璟灏…你不能死,求你…求求你…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不许睡…”
一分一秒过去,还是不见医生的身影。他的身体开始还会轻微的颤动,还有意识,之后便如沉睡了一般。我看不清他了,搽搽眼,很快视线又模糊起来。反复几次,我彻底崩溃掉,“莫璟灏,莫璟灏…求求你坚持住,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
我守在门口,全然忘了时间,直到医生推着莫璟灏从急诊室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脑部受了重击,但庆幸没有伤到小脑。会有后遗症,对记忆有一定影响。
没死…
还活着…
只要人还在就好。
全身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脚一软,有人扶住了我。回头一看,是齐莫。
他上下瞅着我,我低头一看,浑身沾满了血迹。都是莫璟灏的。
我一个没事人还霸占着医院的一个床位,有些过意不去。但身子困乏得很,实在站不起来。
等身子刚恢复些体力,我就掀开被子要下床。
齐莫走过来摁住我,不让我下床。“他没事了,死不了。医生说需要静养,你去了也看不到人。不用担心,多休息一会儿。”
“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莫名其妙的冲齐莫吼道。
我推开他,摇了摇头,固执的要下床。“我没事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是为了救诺儿才被车撞的。”
“白茉苒!”
听到齐莫这么叫我,我抬头愣愣的看着他。只一眼,又继续低头穿鞋。
从第一天见齐莫开始,他从没叫过我的全名。他叫我白小姐,然后茉苒,最后苒苒,但唯独没有叫过白茉苒。
他一直应该这么叫的,但我真有点不习惯。我看到他眼底的黯淡和忧伤,是错觉吗?所以不敢多看,因为内疚和不安。
他说。“如果今天躺在医院的是我…你也会这样紧张难过吗?”
我竭力躲避道,“别胡说,干嘛说不吉利的话…”
我刚走一步,齐莫将我摁到床上,欺身上来。他的脸贴我很近,鼻息可闻。“如果不是诺儿,他今天因为别的原因受伤,你还是会哭得这么绝望对不对?”
我心跳得很快,抬手撑在他两肩,抵住他越来越近的身子。
齐莫突然掰开我的手,“不许他死?为什么你要说不许他死?”
我睁大眼睛看着齐莫。我的崩溃和绝望他都看到听到了吗?
齐莫冷冷笑着,俯下身来。我赶紧挣扎着起身,头狠狠的撞上齐莫的眼睛。他捂着眼睛跌坐在床上,我趁机跳下床。
一个中年女人正在训斥严肃。我停了脚步,隐在一堵墙后等着。
我没有偷听的意思,只是腿软得不想再走回去,况且后面还有一个齐莫。五年不见严肃,他苍老了许多。
“你们如果一直跟在他身边,怎么会出这种事?!璟灏今天要是有个意外,你们全都滚吧!”
她的情绪很激动,来回在病房外走着,显得很是焦急。
她抖着手,指着严肃和其他几个男子,“谁开车撞的查出来没有?!”
“好,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他今天撞的人是谁!”
严肃一直低着头。
我已经想到她的身份了。莫璟灏的母亲——闫敏秋。
她眉目间与莫璟灏有相似的神色。
我走过去唤了声,“严叔?”
严肃和严叔发音相似,他应该能听出我并没有直呼其名,而是尊重礼貌的称呼他一声叔叔。
跟着莫璟灏的那段时间,表面上他真的很严肃,但其实对我很照顾的。
严肃抬头一看是我,惊异之色明显。“白…白小姐…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顿了顿,在莫璟灏母亲面前,我实在不敢说实话。要是她知道莫璟灏是为了救诺儿才受的伤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她不会放过我肯定连诺儿也一块儿骂了。
我不说实话也不撒谎,回答道,“我…我来看一个朋友…”
严肃点点头,看着我只是叹了几声,但什么都没有说。
闫敏秋双手环胸,一副高贵从容的姿态走过来。她个子高挑,我矮了她整整一个头。我仰面望着她,她轻蔑的眼眸朝下打量着我,却是问严肃道,“她是…”
严肃面对她总是恭恭敬敬,说话前还要拜三拜。“夫人,这就是少爷跟您提过的白小姐。”
闫敏秋看我的眼色是从心底的排斥和厌恶,甚至是鄙视。
我怎么了?没杀过人没放过火,连偷鸡摸狗的事都没干过。难道说你儿子玩弄别人的感情,明明是他抛弃的我,我还得为他苦等终身,做个烈性贞女?我傻的吗,他可以风花雪月游走在温柔乡,左拥右抱,我却要放弃自己的幸福为他守候?
当然,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