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这已经是数不清多少字被人从床上拎起来了,虽然仍旧不爽,却也已经认命了!
进门之后,等到碎心送了手,他立即便朝着沈良辰哀声问道:“我的鸨姐姐,您是不是有不舒服了?”
“我没事,不过似是让你来给宋云寒包扎下伤口!”
沈良辰如是,轻描淡写的对睡意惺忪的云染说了一句,便再次转过身来,又对着萧湛蹙眉说道:“你这么凶干嘛?我早就让碎心去传云染了,你的伤口,云染会给你包扎!”
说到这里,她语气略微顿了顿,又道:“再说了,我方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给我擦头发,我来给你布菜喂饭!”
“呵呵……”
到了现在,云染总算醒过神儿来,一眼扫过萧湛手背上的伤口,他不等沈良辰再出声,便连忙从碎心手里接过药箱,然后来到萧湛身前:“宋大爷息怒,我来给您包扎伤口!”
言语之间,他那如玉般的大手,有条不紊的打开了药箱,然后从药箱里取出绷带和金创药,并将装着金创药的药瓶打开,作势就要给萧湛上药。
“滚开!”
萧湛此刻的心情极差,哪里肯让云染给自己上药,直接抬手一挥,将云染手里的金创药扫落在地。
云染眼看着自己精心配制的金创药掉落在地,脸色猛地一变,却不敢发作!
谁让,人家是大名鼎鼎的魏皇陛下!
他惹不起啊!
沈良辰知道萧湛的脾气一直都不好,却没想到他现在戴着面具竟然也开始发脾气了!
此刻见他挥落了云染的金创药,她不禁猛地皱眉,怒瞪着他:“萧湛,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你是怎么受伤的,你我心知肚明,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好好在一起吃顿饭……你刚才不是还说想我吗?既然想我,你现在这么做,还让我怎么跟你好好相处?”
语落,她面色一沉,作势便要起身离开。
萧湛见沈良辰如此,不禁心下一沉!
此刻,眼看着沈良辰要走,他想也不想,便伸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依着他平素的性子,他一定会继续动怒,然后直接起身,先沈良辰一步拂袖而去的!
但是,想到不久之后的将来,沈良辰知道了真相,真的会生他的气!他们之间想要好好相处,只怕又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眼下又舍不得错过眼下能够跟她好好相处的局面!
在萧湛握住沈良辰皓腕的那一刻,他们两人,谁都不曾言语!
偏厅里的气氛,瞬间凝滞到了极点。
正在此时,陈胜去而复返,他的手里还拿着沈良辰刚刚命他取来的干巾帕。
甫一进门,眼看着沈良辰俏脸含怒,自家主子眉宇紧皱的样子,他心里咯噔一下,便想要不动声色的退出战场。
奈何,偏厅狭窄,他那么大一块头,刚一进来就被人发现了。
如今再想退出去,已然有些晚了!
就在陈胜进退维谷之时,萧湛抬眸扫了他一眼,声音阴沉,幽幽:“躲什么躲?滚进来!”
“呃……是!”
陈胜神色一愕,连忙恭身上前。
萧湛看了他一眼后,又收回视线,静静的看了沈良辰一眼,这才在心里暗出一口气,用力伸手扯了他手里的干巾帕,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走到沈良辰身后,默不作声的,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了回去,继而低垂下头,仔细的给她拭着湿发。
陈胜见状,哆嗦了下嘴唇,暗暗抹了把冷汗,连忙对云染和碎心使了个眼色!
云染和碎心,谁都不是傻子,得了陈胜的暗示之后,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便跟着陈胜一起退出了偏厅。
如此,偏厅里,便只剩下沈良辰和她身后为她擦拭着头发的萧湛了。
萧湛为她擦拭头发的动作,不算轻柔,但却十分舒服!
沈良辰感觉到萧湛手下的力道,抬手拢了拢垂落在耳侧的发丝,眼皮微翻着斜睨萧湛一眼,嘴角上浮上一抹淡淡的浅笑。
萧湛瞥见她唇畔的浅笑,纵有再大的不痛快,也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原本阴沉的眸色微微柔和下来,他轻轻拨弄着沈良辰的长发,语气不满的嘟囔道:“你啊!在外人面前,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以后,我尽量!”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萧湛退了一步,沈良辰得了便宜,自然心情极好,十分轻快的点了点头。
她说的,是尽量,而不是一定。
这让萧湛心中多少觉得差强人意,不过即便如此,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动作轻柔,似是对待至宝一般,认认真真的替她擦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