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凤宸珏的感情,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凤宸珏捏紧了拳头,这么直白的拒绝,还真是让人下不来台啊。
他在心里苦笑,都说先动心的人最惨,果真不假。
表面上却十分冷静地道:“我明白了,从今往后我会拿捏住分寸的,既然你执意要划清界限,那么,便为奴为婢为过去赎罪吧,明日起搬到东苑,照顾我日常起居。”
“……”苏倾予闻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希望能从对方眼里捕捉到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可惜,没有。
变脸这么快真的好吗?
见她表情僵硬,凤宸珏问:“有异议?”
苏倾予干巴巴地摇头:“没。”
凤宸珏看她吃瘪,心里总算解了几分气,面上却一脸冰冷的离开了屋子。
苏倾予并没在此事上纠结太久,难得今天天气极好,想着好久未见苏幸,决定去看看他。虽然同住南苑,不过厢房之间却隔了有一段距离。
走了一会后,临近苏幸住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读书声。
探头一看,只见院中一株有些年岁的梅树下相对摆置着两张矮桌,苏幸规规矩矩的坐在蒲团上,正拿着一本书朗读,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授课先生就坐在其对面,一边捋须,一边听着。
她在一旁看了良久,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了,等苏幸下课,她再来看他也不迟。
刚转身,就看见佳文端着一个托盘,一脸惊喜地看着他,就要喊出声。
她及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别叫。
然后走过去悄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您离开的这段日子,小公子一直吵嚷着要您,九殿下认为小公子太依赖您了,也太闲了,就请了各种授课先生过来教小公子。
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包括练武骑射,一样不落,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小公子居然真的不闹腾了。”
“哦?幸幸居然这么听他的话?”苏倾予有些惊讶,苏幸这孩子看起来温软,性子却也倔强,没道理这么听话啊。
佳文摇头失笑:“说来,小公子一开始并不配合,吵着非得见着你才愿意学。后来九殿下就对小公子说,都六岁了,字都识不全,一点都不像是公子您的亲弟弟,想当初您六岁的时候都名动天下了,对比之下,小公子就像是捡来的。
小公子当时就红了眼眶,却咬着牙没哭,自那之后,就安安静静认真地学习起来了。夫子们都夸小公子早慧聪颖呢!”
虽然是好事,可苏倾予还是有些埋怨凤宸珏说话过重了,毕竟苏幸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被人那样说,怕是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吧?
这样一想,她决定进去看看苏幸,接过佳文手中的托盘,转身进了院子,轻咳了一声,提醒那对沉浸在学业中无法自拔的师生有人来了。
那授课先生显然是认识苏倾予的,一见她来就起身行礼,然后笑说今天暂时先告一段落,将时间就给他们“兄弟”相聚。
苏幸看见苏倾予的那一刻眼里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本想扑过去,可想到最近学到的礼仪,又十分别扭,正纠结着如何是好,苏倾予先开了口道:“怎么,一段时日未见,幸幸倒是与兄长生疏起来了不是?”
“怎么会,只是夫子说,为人处事要注意仪态,教养,幸幸担心自己的行为失仪……”苏幸别别扭扭的解释。
苏倾予笑道:“在我这,幸幸永远都是可以放肆的孩子呢,所以幸幸只管做自己就好,无需顾忌太多。”
说着放下手中之物,张开怀抱,苏幸一下子扑了过去,眼眶顿时红了一圈,闷声说:“九殿下说我是捡来的,一点都不像你弟弟。”
“他瞎说呢,别听他的。”
“他还说兄长六岁名动天下,我六岁却字都识不全。”
“他只是想激励幸幸努力学习而已,幸幸不用当真哦。”
“兄长,我一直都有努力学习,夫子们都夸我呢,你别嫌弃幸幸,幸幸配得上做你弟弟的。”
苏倾予闻言已经在心底问候了一遍凤宸珏祖上三代了,心疼地摸了摸苏幸的头,开展了一天的开导安抚,才稍稍抚平一颗受伤的幼小脆弱的心灵。
当夜,苏倾予回房后,却收到季司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