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男人却是随手,便将那个物什塞进了衣领中:“我如今与太子这般水火不容,你前来,不怕忌讳吗?”
“对我来说,莫离你,是不能置之不理的亲人。”女子眸光盈盈,似水温柔,将男子深深凝视。
然其语毕,就见着对方的神色起了极大的变化,一瞬间了无生气,又恢复到原先恹恹的状态。
一词之差,天壤之别。
在温柔眼中,他司徒莫离,永远都只是一个兄长。
眼见着温柔打开食盒,取出鸡汤,她的动作那样娴熟,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伺候人,本就是她的强项。
“温柔,若有一天,我与太子之间只能二选一,你当如何?”
司徒莫离试探地开口,但见着女子顿了动作,她低着头,缄默。
男人忽然便笑了,面上,情绪了无痕迹,他只是笑着,笑得风华绝代,他骤然出手,竟是将女子拉进了怀中,唇上一软,男人是少见的强硬霸道,唇齿交缠,他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再然后,便是清脆的一个巴掌声。
如此,世界瞬间便沉默了下来,有些诡异的气氛在俩人之间流动。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所谓的亲情。”
司徒莫离开口,语气诸多不善,下一刻轻然放手,眼见着温柔往后仰去,站立不稳的狼狈模样,却是没有出手相扶的意向。
温柔的额间,脖颈处都沁出了不少细汗,简单的发髻也在颠簸中散落,此时一丝两缕地缠绕在女子的脸颊上,别有一番楚楚可怜。
“再过一月,你便要与云小姐完婚了。你要的,我从来就给不起,这么多年,我本来以为,你早就心知肚明。”
女子拉远了与司徒莫离的距离,不愿再多看他一眼,霍然转身,
暖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身形。
司徒莫离的眉目俊朗,一张玉脸温润,然而仅仅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岁月却在他的容貌上沉淀了几番沉重,整个人看起来沉稳严肃。
他的目光随着温柔的行动流转,眸中明明灭灭。
当一室之内便只剩他一人的时候,他倒头便向榻上睡去,却是一掌,就掀了那个食篮。
如果说,从一开始,他便注定是孤家寡人,那他情愿,从没认识过她,从没得到过她的善待。
温柔于自己而言,确实是特殊的。
她曾经在太后面前为自己说过话,才变了帝王的主意,留他一命。
在冷宫的那些年,饥寒交迫的时候,也是她雪中送炭,若是没有她的食粮,他活不过那些灰暗的日子。
犹记得,那年冬日,他心疾发作,昏倒在雪地中,彼时,他望着这一宫的昏黄破败,望着那一天的云卷云舒,他蜷缩在天地之间,渺小而又可怜。
是她抱着自己哆哆嗦嗦了一夜,那次过后,她高烧不退,差点便死了。
……
她是自己地狱中的救赎,因而,即便她是皇后的血亲,是司徒惊鸿的表亲,他依旧忍不住向她靠近,寻求星星点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