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道人退后两步:“这、这不可能,后土成圣,幽冥为她掌管,她怎会放你转世重生?”
姒癸没有解释,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白泽与你可还有联系?”
陆压浑身一震,妖庭衰败解体之后,白泽不仅是三百六十五名妖神中少有的幸存者,也是唯一一听到他的消息,就巴巴赶过来,劝他重建妖庭,光复妖族荣光的妖神。
而且他还知道,妖庭覆灭之前,父皇似乎早有预感,单独召见白泽,并将他派往了其他地方。
否则以白泽忠贞不二的性格,按理来说,早就跟着妖庭的覆灭而死去,又怎会存活至今?
所以……
“您是……”
姒癸摇头:“是也不是,我是我,不是谁的替代品。”
陆压道人泪流满面,深深弯腰,哽咽道:“父……”
元始道人怒其不争的话语猛地响起:“住嘴,幽冥不全,后土虽建六道,但并无转世重生之说,他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小辈罢了,不是你的父皇。”
陆压道人猛然惊醒,脸上满是狐疑之色:“你到底是谁?”
这时,多宝道人终于赶到,将地上的袁洪重新抓到手里。
姒癸凝视陆压道人良久,仿佛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不认识也好,你走吧,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一次性表露出这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已是他的极限。
要想演的更真实,姒癸实在做不到。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
甚至他连刚才的表现对方有几分信任都摸不清楚,虽然看对方泪流满面的样子,应该不会太差。
反正成功拖住了对方,自家师尊已然赶到,要懂得见好就收。
陆压道人脸色渐渐难看:“你根本不是他的转世对不对?你在诓骗本座?”
姒癸平静道:“本皇从未说过自己是谁的转世,亦没想过要骗你,你要这么想,本皇也没办法。”
陆压道人再次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元始道人恼怒道:“你在犹豫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妖帝若是转世,何须等到今日?”
陆压道人的眼神渐渐清明:“没错,你不是,你也没说过,但你不该刻意误导本座。”
“贼子,焉敢如此欺辱本座,本座必杀你不可。”
姒癸喟然长叹道:“小十,当年是本皇对不起你,没想到你如今这般恨我。”
“小十”两字宛若一把利刃,深深插入陆压道人心底。
这个称呼,自从那两次大变之后,再也没有谁这样叫过他。
这般私密的称呼,根本不为外人知晓。
小十,小十……
他的耳边回荡起各种当年呼唤自己的声音,渐渐沉迷。
姒癸见安抚了对方,随即松了口气,看来赌对了。
这方世界他不清楚,但前世流传的神话里,十日当空,被后羿干掉九个,留下来的不就是老十吗?
先前几次开口以及推测,基本可确定陆压道人就是那只侥幸活下来的金乌。
那作为金乌之父,传说中的妖帝,该怎么称呼第十个儿子?
极有可能就是小十。
幸而,他又赌对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对的人不只是眼前的陆压道人。
昆仑山顶,元始道人透过层层空间,看到陆压道人这副模样,险些没被气的跳起来。
“陆压,本座且问你,你是愿意相信本座说的,还是愿意相信你眼前的毛头小子?”
“他若真是妖帝转世,本座会骗你吗?他为何不对你直言相告,而是说些无法确定的话。”
“你扪心自问,历经上古时代的修士,但凡有点心眼,说出他刚说出的那些话,不难吧?”
陆压道人喃喃自语道:“可是他实在太像了啊。”
元始道人:“那你让他以大道的名义起誓,本座还不信有人能瞒得过大道。”
陆压道人深以为然,上前问道:“你当真是他的转世吗?”
姒癸摇头:“本皇说了不是,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就和白泽一样,说什么都要叫本皇陛下,推都不让我推。”
然而这难不倒陆压道友。
“那你敢在大道面前起誓说你不是吗?”
姒癸反问道:“本皇为何要起誓说不是?”
“那你起誓说你是。”
姒癸再次反问:“本皇都说了不是,你为何要让我起誓说是?”
绕了一圈,陆压道人有些晕乎乎的。
“不管是不是,你都要在大道面前起誓,没有原因,你若不起誓,莫怪本座出手无情,逼到你愿意起誓为止。”
姒癸默默走到多宝道人身后:“你平常都如此霸道的吗?”
陆压道人目光冷峻:“本座要杀谁,除了圣人,谁也拦不住,多宝道友虽强,却也拦不住。”
姒癸心往下一沉,看这架势,好像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