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盘古幡仿制品不堪一击。
眼看多宝道人将要挥动诛仙剑破阵,云中子连忙制止道:“师兄且慢。”
多宝道人将剑提在半空中。
“怎么,你怕了?”
云中子强忍着恼怒,竭力心平气和说道:“这一场是截教技高一筹,贫道没想过通天师叔会把诛仙剑交给你,实际相差悬殊,贫道败的不冤,亦心服口服。”
“但师弟劝师兄不要妄动,这座阵法一道被破开,贫道会趁它爆裂之前,早一步激发它全部的威能。”
“届时阵法笼罩范围内,天道气息肆虐,师兄或安然无恙,但承受冲击的截教子弟,可没这般幸运,正常而言,陨落几个金仙境,根本不算什么。”
多宝道人冷声道:“你在威胁我?”
云中子连忙摆手:“师弟不敢,大阵笼罩范围内,可不仅仅只有截教弟子,也有不少阐教门人,一旦真的阵法破裂,谁都逃不过,大家同为三教弟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师兄又何必赶尽杀绝?”
多宝道人淡然回道:“贫道当然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只要你代表这里的阐教门人认输,向大道发下誓言,贫道可以放过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阐教不是想让我截教认输并发下大道誓言,永不参与此事吗?
来,先发个誓再来听听。
云中子吐出一口浊气:“这点贫道不可能答应,若师兄坚决如此,那就鱼死网破,师弟想看看师兄是不是真的这般铁石心肠,为了立功,连截教门人都能牺牲。”
多宝道人淡然:“废话少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一刻云中子脑袋里没有半分迟疑:“贫道想此事和师兄打个赌,不知师兄可敢接受?”
多宝道人微微皱眉:“赌约?什么赌约?”
云中子咬牙道:“你我两方各派一些同境界修士斗法,输的离开,从此不参与此次争端。”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
本来他是可以将截教弟子一网打尽的,谁知多宝道人握着一张王牌,让他谋划落空。
如他所言,他是可以采取同归于尽的方式,要死大家一起死。
但他也清楚,有诛仙剑在手的多宝道人,不会让他轻易引爆大阵。
换而言之,在他引爆大阵之前,手持诛仙剑的多宝,起码能斩破小半个大阵,剩下能有几分威力,谁也不知道。
但身为准圣境界的寥寥几人,基本没有陨落之忧,就连大罗金仙保命手段强的话,活下来问题不大,可能到最后就死一些金仙。
而这些金仙,抛开散修一派的不论,可是有一部分是阐截两教的弟子。
回头多宝向通天师叔告状,都不用通天师叔因门下弟子陨落而上门追究,自家老师就会严惩不贷办事不利的他。
届时和广成子一样被镇压在玉虚宫面壁思过都是奢望,极有可能被废除修为逐出山门。
他思来想去,唯有顺利度过这劫,方得安稳。
于是急中生智想出一个赌约。
大不了事后反悔,就说是被多宝道人拿着诛仙剑逼迫的。
相比他借用盘古幡的仿制品,多宝拿着通天师叔的诛仙剑,更容易惹人非议。
回头就将全部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面对诛仙剑退让,老师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吧?
多宝道人沉思片刻,目光幽冷看着云中子:“正面斗法,阐教弟子根本不是我截教弟子的对手,说吧,你有什么阴谋?”
云中子看着被自己算计了一次,变得异常警惕的多宝道人哭笑不得。
“除此之外,师兄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师兄非得一意孤行,拉着截教弟子与我阐教弟子同归于尽?”
多宝道人摆了摆手道:“那也不必说什么赌约,撤去大阵,许下大道誓言,贫道可以放你们安然离去。”
云中子恼道:“多宝师兄莫要得寸进尺,不答应赌约可以,但我们不可能许下大道誓言,大不了一拍两散。”
多宝道人面前的诛仙剑晃了晃:“是吗?”
云中子呼吸一滞,却不打算再让步:“师兄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多宝道人又一次沉默不语。
双方僵持许久。
多宝道人看了一眼犹在大阵中挣扎的同门,漠然道:“赌约可以答应,你以大道起誓吧。”
云中子微微松了口气:“好。”
接着当着多宝道人的面,以大道的名义起誓,只要多宝道人答应赌约以及不动用诛仙剑,他就撤掉大阵,放出截教弟子。
多宝道人同样起誓,云中子撤去大阵后,他收回诛仙剑,参照双方协定的赌约行事。
云中子确定危机暂时解除,看了一眼面前的诛仙剑,毫不犹豫撤掉大阵。
一面九丈九尺高的幡旗落在他手上,随后化为飞灰。
这座大阵,已经耗尽了盘古幡仿制品的威能。
况且,销毁证据,也是他乐见其成的事。
反观多宝,诛仙剑可跑不掉。
想到此处,云中子眼中流露笑意:“请师兄收回诛仙剑。”
多宝道人微微点头:“好。”
只见杀机冲天的诛仙剑,慢慢化作一块道韵流转几乎喷薄而出的石头,落回多宝道人手中。
云中子脸色大变:“这是从先天灵宝退化至后天灵宝的分宝岩?”
多宝道人一改先前的不忿和恼怒,淡然道:“没错,师弟该不会真以为老师会将诛仙剑这等至宝赐予贫道使用吧?”
“那些圣人至宝但凡有一件流落在外,都是圣人以下修士的灾难,正常而言,老师又怎会做这等事?”
诓骗云中子自毁长城的他,现在心情极度舒爽。
让你借师伯之力谋算我,失算了吧。
云中子羞愤到险些喷出一大口鲜血。
从头到尾,他就像个小丑一样,因为一件模仿的至宝,算计自己丢了最大的倚仗。
不仅如此,被当作傻子一样被骗了的他,该怎么和老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