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滩化不开的春水,左琴瑟太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她嘴唇嚅了嚅,强自按下心底不好的感觉,望向南宫极。
“南宫极,我……”
“如果你是来找我的,你可以回去了。”
未说出口的话,被冷冷打断,南宫极漆黑的眸光直直望进左琴瑟通红的双眼,“我已经不记得你了。”
“再怎么说也是你曾经爱过的人,”栖梧突然伸手抚上南宫极隽挺的肩膀,清丽的面容露出一丝悲悯,“极,你这样会叫人心寒的。”
南宫极闻声突然转身,伸手捉住了栖梧的手,语气缓了缓,才说道:“你知道,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左琴瑟脸色一白,“其他人……”
她眸中倒映着那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忽然觉得刺痛难忍。
闭了闭眼,左琴瑟才强迫自己抬头,望向那个如今将别人的手握在掌心的男子,一边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一边寒声问道。
“是不记得了,还是不爱了?”
听见她的问话,栖梧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复杂和神秘。
南宫极面无表情地转首,“随你想。”
他转开眼光,似是再也不想看左琴瑟一眼。
左琴瑟目光一直锁着他,此刻见他如此,不禁抿了抿唇,努力将眼中的涩意逼了回去。
她想了千万种场景相逢,却独独没有这一种。
她跋山涉水、满怀欣喜而来,却发现,他已拥别人在怀。
这就是她努力打开心扉,要接纳的爱么?
她想笑,更想哭,可是她知道,不能!
左琴瑟咬紧了嘴唇站在原地,她垂着目,没有再去看那道淡青色的身影,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冲过去质问哭诉的冲动!
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手心里,可是她感觉不到痛,因为心里的痛已经超载,让她感觉不到其它一丁点感受。
一旁的青成早已发现不对劲,在南宫极出现的同时,他就发现主子不仅露出了真容,竟还将隐藏多年的实力也暴露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主子为了左小姐来到南蛮,可现如今,竟对左小姐……
他不在主子身边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爷,您和左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南宫极看他一眼,依旧是那种如同看陌生人的眼神,“你将她带回去,顺便替父皇说一声,从今以后,我就留在南蛮。”
“什么?”青成惊呼一声,急急道:“爷,您怎么可以留在南蛮,难道你忘了……”
“呯!”的一声,青成骤然飞了出去,撞在一颗大树上。
巨大的声响终于将左琴瑟从痛苦中拉回了心神,她满目仓皇地看着青成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向南宫极。
“你、你怎么如此狠心?”
青成是从年少时就跟在南宫极身边,可是他竟下手如此重。
左琴瑟甚至都来不及去想为何他会有如此功力,就听南宫极冷冷说道:“不想死的,就离开。”
说完,他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去。
栖梧秋水般的眸子闪着莫名的神情,她拍拍白虎,白虎嗷呜一声,调转头,朝南宫极的身影追去。
林中侍卫见大圣女离开,也相继起身跟在身后,寂静的山中,只有微风徐徐,远远地送来两人的对话。
“极,你真的舍得赶他们走?”
“我不想再见以前的任何一个人。”
左琴瑟身子一颤,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地跌坐在地上。
一直处在震惊当中的王大兵几人连忙将青成扶了起来,青成咳嗽一声,蹒跚着走到左琴瑟身边,就看见她一脸泪水地望着主子离去的方向。
他心中不忍,劝道:“左小姐,你先别乱想,也许主子有什么苦衷。”
左琴瑟目光茫然,怆然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苦衷?”
方才一直忍着的泪水此刻就像泄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左琴瑟伸手擦了擦,直将两只眼睛擦得红红肿肿,却依然泪流不止。
她索性不擦了,任由泪水如雨,滴落个不停。
半天听不到青成的解释,左琴瑟艰涩地扯了扯嘴角,“他没有失忆,没有被威胁,没有忘记曾爱过我……”
“青成,我也好想找出一个苦衷来……”
说到最后,她终于呜呜哭出了声音,由最开始隐忍的呜咽,到最后撕裂般地恸哭。
一边哭,一边不停地问身边的人,“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是不是爱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