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人知道,在过去这些时日,他有多担心她!
侧身坐在袁修月身侧,他如以往一般,语气温和道:“如今天寒地冻,你才生过孩子没多久,从京城到阜都……这一路过来,受了不少的苦吧?”
闻言,袁修月心头一颤,不禁转身再次望进他温润如水的瞳眸之中。
见她看向自己,离萧然的唇角边,不禁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弧:“记得上次见你时,你白白胖胖的,如今却瘦的跟难民一样,看样子这阵子你确实吃了不少苦!”
听闻离萧然此言,袁修月不禁苦笑了笑。
想来,她中毒离宫一事,他该是知道的。
那也便省了,她自己多费唇舌了。
不过……
眉心紧拧了下,袁修月对离萧然轻道:“先生,你既是与皇上有约,又为何要迎娶花依依?”
她不想因为安氏一族的动乱,断送了他的幸福!
为了你!
如是,在心中自言自语,离萧然直直的盯着袁修月波光闪动的瞳眸,终是暗暗一叹,他轻声喃道:“月儿,你觉得若是率安氏一族投降圣上,我的母后和你父亲……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闻言,袁修月心下一怔!
沉吟片刻,她凝眉说道:“若你们是投诚,皇上对她们……应该会另有安排!”
深深的,凝视着袁修月,离萧然淡淡抬眸:“也许吧!不过……想要让母后和你父亲放弃夺权之心,只怕还会费上一番周折!”
闻他此言,袁修月眸光微动。
费些周折,总比不能调和要好的多啊!
心思微转,她黛眉紧蹙了下,轻声问着离萧然:“我父亲和你母后之间,到底是何关系?”
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让袁成海甘愿舍弃一双儿女,背负那千世叛贼之名!
“她们……”
目光微远,离萧然眸色缓缓沉下:“当年在母后尚未入宫之时,安国候亦然平庸无奇,尚未出将入相,一次偶然,母后出府进香,路遇登徒之辈,被安国候所救,日后便又倾心相许……你该知道的,那时我母后乃是相府千金,她们若要相许,必然波折重重,为求能娶到心上人,安国候参军远走,只为能打拼出一番事业,可以匹配上我母后,但是……但是世事难料,我父亲回京之时,你母后已然成了当朝的皇后娘娘,成了皇上的女人!”
“原来如此!”
离萧然的话,说到这里,倒是与袁修月的猜测,多多少少有几分相合之处。
难怪!
难怪她的父亲,会舍弃一切,甘愿背负叛贼骂名誓死追随安太后。
原来一切,都是情字在作怪!
过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想,他的父亲,这一生除了权利,到底爱的哪个女人!
若说他爱的是她母亲,那么当年他就不会与母亲的姐妹暗通款曲,最后害的她母亲落水难产而死,但是……你若说她爱的是袁明月的母亲,当初在凤鸾宫中,她要处置凌氏之时,他却只为自保,根本不曾与凌氏求过情!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
他的父亲,亦也曾深爱过一个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他宁愿放弃自己的权势和子女。
但可惜的是,这个女人,不是她的母亲,也不是袁明月的母亲,而是安太后……是先皇的女人!
“我的婚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很好,还有……我母后和你父亲的事情,我也会斟酌行事,你不必过分担心!”看着袁修月低眉沉吟的样子,离萧然又是淡笑着让她放心,再次轻叹一声,他自她身边站起身来:“如今你身子不好,加之一路舟车劳顿,也该累了,随我先去寝帐歇着吧!”
“先生!”
蓦然回神,伸手扯住离萧然的袖摆,袁修月抬眸向上,眸光盈盈闪闪:“如今皇上只以为我跟着岳王去了南岳,根本不知我来阜都一事!”
想到离灏凌,袁修月心中久违的那抹伤痛,再次爬上心头。
她想,如今的他,该早已收到了她的书信。
也合该以为,她如今该身在南岳!
如此,便是最好!
离萧然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被袁修月轻扯的袖摆,他无奈一叹,声音温和,仿若春风抚过袁修月的心头:“如今的你,只是袁明月!”
他岂会不知,袁修月之所以会有此一言,根本是想让他就她的行踪与离灏凌保密?!
只是,他不说,那个人便不会知道了么?!
过不了多久,袁明月大闹他婚礼的消息便会传出,到了那时,只要离灏凌稍加思索,便一定会察觉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