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看着司雪黎,司雪黎让小竹端了一杯水来,药末在水中化开后,她用手指沾了水,往小溪脸上洒了些许,小溪红肿的脸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伤痕不见了,面色红润。
云悠悠和白洛水都皱了皱眉,她们知道从前的古夕蓝神通广大,可应该没有到妙手回春这个地步吧,只有宿炎知道,这还不算什么,司雪黎最厉害的时候是用她自己的血救了他。
小溪摸着自己的脸,不由得怔了怔,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她对司雪黎不住地磕头,“奴婢多谢皇妃娘娘,谢谢皇妃娘娘……”
司雪黎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起身对云悠悠道,“皇贵妃,小溪做错了事,惹你生气,想必你也不愿再瞧见她,正巧臣妾也是个犯错之人,不如就把她赏给臣妾,您眼不见心不烦,臣妾初入宫,向您讨一个丫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你说要就能带走,把我云悠宫当做什么地方了?”云悠悠语气也都冷了下来。
司雪黎垂眸轻笑,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明亮有灵气,“臣妾再不济,也是万花唯一的公主,皇贵妃认为,云国公和整个万花国相比,孰轻孰重呢?”她说话时,眼神还飘向宿炎。
云悠悠脸色大变,她听得懂司雪黎的意思,司雪黎是在说,炎国皇帝难道会为了一个云国公,而不惜和万花开战吗?
到底还是输了。
云悠悠不再说话,司雪黎便微微扬起了下巴,淡淡道,“小溪,跟在小兰小竹后面。”
众人瞩目之下,司雪黎高贵优雅地迈出了相思宫的大门,对门口的宿炎颔首,“圣上,请。”
宿炎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便走在了前面,司雪黎回头躬身道,“皇贵妃,臣妾回去思过了。”
见他们的背影远去,云悠悠铁青着脸,气得坐了下来,一掌打在椅子扶手上。
白洛水目光中带着些复杂的情绪,像是有嫉妒,像是有仇恨,她敛了袖子,低下身子在云悠悠耳边说道,“姐姐,她好像变得,更厉害了……”
回去的路上,宿炎没有乘轿撵,司雪黎只得在一边陪着走路,宿炎走得快,司雪黎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地跟在他身旁,身后的侍从们吃力地跟着健步如飞的两人。
两人沉默了一路,眼看就快到卿知殿,司雪黎率先开口,“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宿炎忽的停下,转头看她,一众侍从这才抹了把汗,往后退了几步,以不打扰主子听不到主子们的谈话为原则。
司雪黎迎上他的目光,“在你心里,是不是我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像是要杀人?我一直都是那么狠毒的一个人?”
冷着脸的宿炎忽的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那么爱妃以为,朕会如何看待一个敢弃朕而去,多次欺骗朕的女人?”
司雪黎的眼中流露出惆怅和失望的神色,她在他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好?她张了张嘴,“我……”
“难道你又要故技重施,告诉我你有多可怜,曾经有多么为难吗?在阳明山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回头,后来你入宫后我再度相信了你,司雪黎,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的招数在一个男人身上百试不爽?”宿炎微微眯起的双眼,仍旧英俊,可那一抹嘲讽和轻蔑,生生地刺痛了司雪黎的眼睛,她的心。
宿炎头也不回地走了,司雪黎站在原地,刚才她几乎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和担忧都要告诉宿炎了……
她身后明明有一大群人,可她却觉得这世上仿佛就只剩她一个孤零零地活着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作茧自缚吗?
司雪黎一回到卿知殿就再没出来逛了,她熟知这宫里的每一个角落,没兴趣再复习一遍,午睡了一个下午,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把她吵醒了。
“皇妃呢?本郡主要见皇妃……”
司雪黎不悦地睁了眼,问道,“是谁在吵?”
夏儿端来一杯水,“哦,娘娘你醒了,是琉璃郡主,想着您还正睡着,冬儿和小溪她们就去陪着郡主,可郡主一会儿也等不了就嚷嚷起来,您要见吗?”
司雪黎笑了笑,一掀被子,“快让她进来吧。”
“哦,好。”
琉璃探着脑袋看了看,一见司雪黎正梳头发,便高兴地大叫着跑了进来,冬儿夏儿顺带着就关上了门,让她们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