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跋扈让她联想到了厉先生。
厉先生平时就是这么压榨她的生命价值的,连声谢谢都吝啬说。
“道歉,我要听诚心诚意的。”
她在厉先生那里没办法这么理直气壮的让他道歉,可是区区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不用再忍了吧?
在厉先生面前,她要夹着尾巴做人,要么忍,要么滚。
可是在这种撞人之后连个道歉的态度都没有的人面前,她无需再忍。
眼前的女人显然不肯就此罢休,季爵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很抱歉,撞了你是我的失误。”
季爵自认为已经很诚恳地道歉了,可是得到的还是女人不停外翻的白眼。
“诚恳,诚恳你懂么?”慕子期的口水都开始四溅了,“我看你这人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诚恳。”
不然他也不会连道歉都是一副将就应付的样子。
季爵没工夫再和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浪费他宝贝的时间,径自往大厅西侧走去。
慕子期以为她终于可以在这个陌生人身上找回她生活的勇气,谁知道……
对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抬脚就走了。
“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慕子期迈的步子有些大,季爵的脚步也很急,慕子期本意是想揪住他的袖口,却不知她一瞬间失去了平衡,然后拽到了男人熨帖的西服裤子上。
慕子期对天发誓,她的手上绝对没有藏刀片。
至于男人的裤子为什么被她拽成两半,她也很好奇的好么!
全场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无限的静谧之中,慕子期傻眼,男人沉默。
“对……对不起!”
回过神来慕子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看看她这道歉的态度,诚恳又饱含情感。
季爵望着女人依旧拽在他裤脚上的小手,冰冷的五官上是说不出的寒意。
“放-手。”
一字一顿,季爵以为他今天来这里已经用到了他最大的耐心,但是,在这个酒会上遇到这么一个奇葩的女人,才是用尽了他最大的耐心。
反复道歉似乎都不能满足这个无理取闹又蛮横无理的女人,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和她和解的打算了。
慕子期自觉尴尬,松开手站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我刚才本来想拉你的手,不对,是你的袖子。后来你走得太快,我手一滑,就抓住了你的裤子。真的,我没打算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的。不过还好,这里是化妆酒会,谁都不会认出你来的。”
慕子期刚想为眼前这个倒霉的男人开解,结果她悲催的发现……
一身西服笔挺的男人根本没有变装过的样子,就像是从哪个会议上刚走下来的商业精英一样,浑身上下都一股子人民币味。
慕子期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份应该和厉先生差不多,都是事业成功人士,性情也大多冷漠。
不过,厉先生要比眼前这个男人有眼力见儿,不然刚才他也不会固执地不向她道歉,最后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复杂的样子。
其实归根结底,他的裤子落得个这样凄惨的下场,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在场的客人们看到西装笔挺的男人和尴尬地站在他面前的奇怪女人,议论声顿时四起。
慕子期看着男人脸上隐隐浮现的怒容,顿时觉得今天这件事情似乎闹的有些大。
“哥们,不如……咱们先去换条裤子?”
就这么站在这里让别人行注目礼似乎不太妥当,而且,她看着也会觉得愧疚。
季爵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弯腰捡起地上被撕扯了一半的裤子,拽了上来,旁若无人地继续朝西走。
慕子期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要去哪儿,可是她的愧疚感让她不得不一直跟着这个男人。
他的裤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全是她的过错,如果她不跟着这个男人一起走,确定他最后可以体体面面若无其事的重新站在大厅里,她会良心不安的。
“女人,你如果再跟着我,后果就不是你能预料到的了。”
季爵觉得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可是身后这个蠢女人似乎根本意识不到他的危险。
慕子期一意孤行,“我要看着你换完衣服才能走。”
毕竟这是她闯的祸,也要她来负责到底才行。
“那你就跟着,千万别跟丢了!”
季爵的唇突然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女人……很合他的胃口。
蛮横泼辣之下又有着旁人无法撼动的坚持,一如她的眼睛,澄澈直率。
慕子期还不知道跟着季爵走下去会走到什么地方,盘旋的楼梯让她头晕,熟悉的反胃感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