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桃木梳子在发丝上一下下略过,那如瀑布一般的乌发直垂而下披散在她看起来十分瘦弱的肩膀上。
萧云涵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冷奕拿给自己的那只锦盒,里面放着林天雪满满一张薄宣纸的罪证,她将抽屉打开来,取出里面的锦盒将那份状纸和上面的签字都看了一遍,心中悲喜交加。以目前的情势来看,把状纸递上去就还只差一条导火索,如今骠骑大将军镇守边关三年,外敌无人敢侵犯,皇帝对于他这样的掌控军中强大势力的将军肯定会有所忌惮,所以必须要有一条足以扳倒他的罪证,这样皇上处置林天雪的时候才不会受骠骑大将军所牵制。又或者,她可以想办法让骠骑大将军倒戈,这样林天雪失去一个最强有力的臂膀,再加上这满纸的罪证,皇帝定然不会轻饶于她。
这时候,屏风之外的窗子突然响动了一下,萧云涵立刻警觉了,她将手中的状纸放回锦盒然后迅速藏到抽屉中放好,再挂上那把精致的小锁,来没来得及将锁扣扣入锁孔,就听到屏风之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不用说,肯定是祁墨。
自从祁墨发现了萧云涵面具的秘密,他就经常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跑来清芷苑,和萧云涵亲热一会儿。萧云涵也很享受这种单独的温存,只是偶尔冷月要她不要动真情的话还是会从脑海中跳出来。
“还没睡?”祁墨背着手走了进来,看到萧云涵正坐在铜镜前梳理头发,便走了过去,问道。
萧云涵从铜镜中看到祁墨那倜傥的身形,抿起唇角笑了笑,反问道:“王爷不是也没睡?”
“嗯,有点心烦。”祁墨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回答道。
萧云涵从木凳上站起身来,拉着祁墨在凳子上坐下:“因为白天的事情?”
祁墨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冷峻的脸孔,拍了拍萧云涵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没有说话。
“赫宇文不是我找来的。”萧云涵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磨砂着祁墨烟雨色长袍上硬硬的银色肩甲,语气很淡然,很坚定,让人无法升起一丝怀疑。
“我知道。”祁墨温暖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萧云涵的纤纤素手,他很清楚萧云涵的个性,萧云涵是个聪明的丫头,断不会在他不在王府的时候明目张胆家赫宇文到府中来私会,但是他却也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林天雪策划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肯信不要紧,反正这样的人不会因为这次的失败就善罢甘休的。”萧云涵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深深的叹了口气:“只是,我怕下次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证明我的清白,到时候说不定你也会像今天一样,一生气,一瞪眼,直接送我去幽闭阁思过。”
祁墨却突然笑了一下,深邃的眼瞳里有什么东西在雀跃,他说:“怕什么,你武功那么高,幽闭阁怎么可能关的住你。恐怕整个王府的家丁和将士都不是你的对手。”
萧云涵也笑了,笑得有点凄苦,祁墨说的没错,幽闭阁关不住她,就连这王府都关不住她。可是,那又如何,祁墨刚刚这句话看似玩笑,实则......萧云涵咬了咬下唇,实则,他根本不敢保证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判断,他不敢。也就是说,其实在他心里,她和红缨黄莺那些莺莺燕燕也没什么不同吧?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祁墨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着祁墨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似真的是要走的样子,萧云涵默默站在一旁,等着送他离开。然而,祁墨却没有朝外面迈步,而是转过身在铜镜面前站定然后微微抬起双臂,意思是让萧云涵为他宽衣。
萧云涵默默将他望着,祁墨这是怎么了?他们向来是分房睡的,往日他晚上过来,也绝不会在她这里留宿,难道说,他今天是想为白天的事情补偿她?没必要吧?真以为她会在乎这一晚上的亲近?
“还在等什么?天都快亮了。”祁墨似有意似无意的勾了勾嘴角。
“是。”萧云涵将叹息的话咽到肚中,缓缓走了过去。
烟雨色绣锦银边的衣袍,纯白无暇的棉布亵衣,萧云涵一件一件帮他脱下,直到露出里面白皙且精壮的肌肉。
祁墨突然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细细的胡茬轻轻在她的发顶摩擦着,他说:“云涵,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些什么,这条路很危险,但是我一定会成功,我会给你最好的。”
萧云涵眨巴了几下眼睛,望着那双如夜空一般漆黑的眸子,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