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仰望天空,只见一轮明月朗朗地高悬在头顶的天幕,银色的光华照亮了大片的天空。
耳畔忽然听到一声呼唤,亚雷回过头,就看到了不远处高塔上的那个身影,在如水般泻下的月色中,她的衣裙随着晚风飞扬。黑发骑士望着她,她也在看着他,双方就在那样站在那里,保持着冷漠的气氛彼此凝望,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
贝莉尔看着他,突然转过身,消失在尖顶的阴影里……
下一刻,她出现在黑发骑士身旁,抱住他的胳膊,以一种幽怨娇嗔的眼神看着他:
“您究竟在想什么?屈尊待在这个小地方,既不制造恐怖袭击,也不谋划战争,难道已经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有我的打算,你必须保持耐心。”
亚雷不喜欢跟这位魔女打交道,说起话来显得惜字如金。
“可是人家已经迫不及待了!”
贝莉尔搂紧了他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摇晃身体,脸上浮起兴奋的潮红,迫不及待的说道:
“趁着他们这次去对付那只小狗,我们联手发动战争,一定能毁掉这个国家的!”
“你以为我们的敌人就是这些凡人吗?”
黑发骑士抬起胳膊,轻轻一震,毫不留情的将贝莉尔甩到一旁,看了她一眼:
“在世界树显世之前,我们无法发挥力量,但是阿萨诸神却能在这片土地上彰显神威。你想要得到世界树的力量,问过那群爬出坟墓的邪神了吗?”
“说的也是。”
谎言之王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眼眸里闪烁出毒蛇般阴冷的光:“哥哥你的意思,是看着他们内斗,等到两败俱伤再收拾残局吗?”
“两败俱伤?”
亚雷摇了摇头,翻转手掌,月光被他凝聚成一个球体,然后平整的展开,形成亚斯格特的地貌轮廓:
“摧毁这个国家对我而言易如反掌,阿萨诸神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这群爬出坟墓的尸体不知道还有多少,只要他们活着,我们就无法得到各自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要帮助亚斯格特人,帮助他们消灭复活的邪神,在这之后,才是你我得偿所愿的大好时机。”
“明白了!”
贝莉尔表面露出信服的表情,心里冷笑,脸上却绽出天真的笑容,兴致勃勃的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帮他们杀了那只小狗!”
“那只狗不重要,现在也不是你现身的时候,狗的主人才是关键!”
黑发骑士凝视掌心,五指张开,亚斯格特的三维地貌图瞬间凝成一点白光,接着碎成无数线条,飞旋中绘出洛基的相貌轮廓:
“这是邪神洛基,你去找到这家伙,不要急着杀他。或是暗中观察,或是坑蒙拐骗,或是拷打审问,总而言之,要找出他们死而复生的秘密。”
“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啊。”
谎言之王对着洛基的外貌评头论足,一副纯真少女给男人打分的神情姿态。
“阿萨诸神普遍孱弱,连神躯不灭的特性都没有,甚至不能超脱生老病死。洛基虽然是引起诸神黄昏的主谋,本身实力却不怎么样,不是你的对手。”就这一点而言,亚雷和她颇有共同语言。
“那么,我就先去抓他啦,再见!”
贝莉尔抿嘴一笑,捏起白色裙裾的两侧小步后退,身影便渐渐融入月色,消失不见。
……
送走了令自己头疼不已的谎话精贝莉尔之后,亚雷来到西古鲁多的住处,找到了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出征的女武神。
“雷欧!”
西古鲁多见到他显得非常高兴,拎着头盔就冲上去抱住了他,:
“我真是太开心了,你是特意来为我送行的吗!?”
“你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吗?”亚雷单手抱住她,手指梳过她的发丝。
女武神收敛笑颜,仰起脸,专注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洛基的儿子,灾厄之狼芬里尔。”
“你不是对手。”
“我当然不是对手啊!”
西古鲁多露出安心的微笑,挣脱开他的怀抱,举起了手里的头盔:
“可我是侍奉奥汀大人的战士,职责就是守护这片土地,必须对付一切危害王国的邪恶。你也不用替我担心,会有很多姐们和我一起战斗,我们能赢的!”
“……”
黑发骑士注视着女武神,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手掌覆住她的手背。
嗞——嗞嗞——!
虚空中顿时有电流蜿蜒而过,以他们的双手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暗红的球型力场。隐约之间,形成某种古老深邃的咒符,围绕成波动的圆环,最终全部隐没在西古鲁多的手背上。
“这是什么?”
女武神低下头,望着自己手背上的烙印,看上去像是一张火焰中燃烧的恶魔面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我给你的一点帮助。”亚雷平静的回答道。
他没有告诉对方,这是自己的印记,也就所谓的神明加护。对于西古鲁多这位女武神,黑发骑士没有过多的感情,却也不希望对方死在芬里尔手里,给她刻上自己烙印,这样就能在关键时候保住她的命。
“看上去像是小孩的涂鸦。”
西古鲁多撇了撇嘴,看了一眼烙印,然后又皱起眉梢瞪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嫌弃到不行的表情:
“能不能给我换成心形的,一箭穿心的也行,或者一箭穿双心。这个太难看了,给人看到的话,会有损我作为长官的威严!”
“……”
黑发骑士有种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的感觉,他的加护等级之高,即便是神王奥汀也比不上,这个女人却是一点不知好歹。
而且还嫌难看,明明很帅很炫酷好不好!
“这个印记是我独特的秘法,不能随意改变形状,等你回来之后,我再替你消掉它,放心,不会留下疤痕的。”他只能捏着鼻子这么安慰着。
“那好吧……”
女武神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跑到办公桌下面,抽出医药箱,用纱布把烙印裹了起来,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