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再一次经历了亲人逝去的痛苦。
葬礼在杜振北家的别墅里举行。来参加的,除了杜家的亲戚和朋友外,还有杜振北在政商界的一些朋友,场面不算隆重,但该有的仪式都有。
我连续几天没有睡觉,在葬礼这天,憔悴不堪、失魂落魄、一身素雅地来到了杜家。我已经哭不出来,只是满目疮痍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回想着跟奶奶的过往,鼻子又酸了。
当我准备去灵堂跪拜的时候,汪虹这个老贱妇发现了我,她马上煽风点火地叫道:“老杜,你们快看呀,这贱人又来了,赶紧把她赶出去。”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强行来拉我了。
我知道,汪虹这是在见缝插针地报复我,她深知我对奶奶的感情,所以连我来参加葬礼,她都要阻止,就是要让我遗憾终生……我暴脾气一上来,粗暴地推翻她,要继续上香跪拜,她立刻尖叫道:“你们都看看哪,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畜生啊,当年把我的儿子活生生踢死,现在又把妈活活气死,她还不知悔改,老是跟我们作对,既然咱们老杜家的人都在这儿,就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畜生吧。她在妈的葬礼上都这么嚣张,实在太不是人了啊,她从小没人教,你们这些做她长辈的都来教教她啊……”
杜振北第一个站出来,他粗手粗脚地把我拽起来:“给我滚出去,老子早就跟你断绝了关系,别再这儿丢人现眼。”
我知道,杜振北对我的恨主要来源于当年我弄死他未出世的儿子,以及最近我利用胡宝国的关系,在他的事业蓝图上狠狠地将了他一军。
在奶奶的葬礼上,被亲生父亲这么侮辱,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我爆发地冲杜振北吼道:“杜振北,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有关系吗?告诉你,你就是我一生洗不去的耻辱。我来这里祭拜奶奶,是基于感恩和尊重,你有什么脸赶我走?还有,你放心,以后你死了,我绝对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哭,不会闹,不会给你捧骨灰盒,不会跪你,不会——”
“啪!”杜振北不等我吼完,当众甩了我一耳光,打得我跌倒在地。很快,我嘴角鲜血直流。
在场的那些亲戚见到我被杜振北教训,都是冷眼旁观,一个都没上来拉和劝……
我骨子里的暴躁和倔强让我始终不愿服软,我管不了自己已经是不是寡不敌众,顺手就抓起我手边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花瓶,一下就朝杜振北扔去。
花瓶砸到杜振北的腿边,他还没来得及反扑,汪虹已经暴跳如雷了,她像个泼妇一样叫道:“这个婊子居然敢在妈的葬礼上搞破坏,还跟老杜大打出手,实在是大逆不道啊。你们做长辈的不来管管不行啊,我毕竟是个后妈,实在不好说什么,振东、振南,你们说该怎么办啊?别站着不管啊!”
她的话一说完,离我不远的姑姑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就猛抽了我一耳光,骂道:“你害死你奶奶你还不甘心,还要在葬礼上闹事,是不是没人管得了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我瞪着这位姑姑,摸着被打过的脸。
这个时候,汪虹又气势汹汹地跑过来,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头部,并且怂恿姑姑道:“咱们今天一起好好教训这个小蹄子,正好告慰妈的在天之灵……”
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们两个人就像悍妇一样把我推倒在地,又掐又打又踢。我太累了,几乎没有力气反抗,也不想反抗,就蒙着头,任他们打骂侮辱……偶然抬头来,看到那些亲戚仍旧冷漠着脸,没有一个打算帮我,只有几个外人在那儿打算相劝。可能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杜家的大罪人,活活被打死也不可惜吧。
当她们终于打累的时候,我已经是蓬头散发,满脸瘀青,口角流血,衣服脏乱,浑身要散架了……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朝外面走去,我有了逃命的欲望……如果再不走,他们指不定真的把我打死。
汪虹这个贱妇,刚才一直在打我的头部,因为她知道打头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但是伤得最重,就像很多家暴的男人那样,打女人最喜欢打头部,她不把我整死她是不会心甘的……
他们没有追来,我摇摇晃晃地走出别墅大门,只不过走了几步,终究还是体力不支地歪倒在路边……在这心理、生理的双重剧痛里,我的意识尚且是清醒的……也正是在这种奇耻大辱的压迫下,我内心的仇恨也在直线上升。我怔怔地看着那座别墅,想着杜家人对我的欺凌,心里酝酿着疯狂的报复计划……
正当我瘫倒在地,想入非非却又爬不起来的时候,一辆车子在我身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