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布商回城议事,却没想到在城门内遇到吕家人拦路痛哭。
吕虎和两个管事在济县被判了斩立决,失了家主的吕家日子大不如前,当他们听到陈小暖来了后,便几次到她下榻的客栈求见,想拿回棉花生意。哪知陈小暖根本不见他们,今日听闻她带着人去视察田庄,所以吕家人便商量下计策,在路边等着她回来,让路人帮着他们求情。
他们这一哭闹,很快就有看热闹的人连同小暖的马车里三层外三层围了,纷纷替吕家老少求情。
处理这种事儿诸葛卿不擅长,玄舞也干不了,赵书彦隔着车帘低声对小暖道,“你莫出面,让黄子厚处理。”
小暖点头,“子厚,交给你了。”
“是,郡主稍事休息片刻,马上便好。”
黄子厚下马走到拦跪在马车前的一帮子人高声问道,“你们是何人,因何事吵闹?”
吕虎的夫人磕了个头,哽咽道,“民妇吕刘氏,是吕虎的妻子,这些都是我的家人。郡主,我家老爷想请您的工匠回来织布,的确是不懂事儿该死,您砍了他的头我们也不敢埋怨您。只求您给咱们一条活路,让咱们继续跟着您做棉花生意,赚点钱买米糊口。”
“求求郡主大慈大悲,给咱们一条活路。”吕家老少磕头哭求。
民众多同情弱者,见到吕家老的老小的小便心生同情,帮着求情,更有人开始大声指责陈小暖得理不饶人。
黄子厚怒喝一声,“你们真真地放肆!吕虎的死刑是圣上亲自核准下旨,济县知县大人监斩的,怎成了我家郡主杀的?”
“吕虎被斩,不只是因为他掳走工匠,更因为他杀了棉坊两名护院。他的手段极为残忍,直接将护院的脖子拧断,还将尸体挂在城外的树林里!”
众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脖子,不吭声了。
“那不是我家老爷所为……”吕刘氏含泪道。
“这是楼知县审问来后,知府大人看过断刑、提交刑部核准、圣上亲自过目的。你们若是觉得冤枉,自去击鼓鸣冤告状,拦着我家郡主算怎么回事儿!”黄子厚声音比吕刘氏还悲伤,“尔等可知,棉坊被吕虎杀死的两个护院也有老小要养活,他们其中一人的儿子刚刚满月!”
“按照吕虎年初时与我们签下的协议,最多也不过分得两三百斤棉絮。吕家有良田六百亩,店铺十八间,少了这三五百斤棉絮,你们就没了活路?”
仇富也是民众共同的特征,听到跪在地上装可怜的吕家人居然这么有田有产,众人的同情心立刻没了,风开始向回吹。
黄子厚根本不给他们还嘴的机会,又抱拳道,“我家郡主将自己种的棉花拿出来与登州商家合作,为的就是让大伙儿能尽快受益,明后年家家能有棉衣御寒、棉被安睡。为此,郡主各处奔波,日渐消瘦。虽然吕虎破坏协议在先,但郡主念在吕家人无辜的份上,不只免了你们一半的罚银,还替你们向登州衙门求情,希望衙门不要为难你们。郡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还想要什么活路?莫不是想让我家郡主把你们供起来,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黄子厚像炮仗般当当当地说完,吕家人就被看热闹的人们指指点点的声音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