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山以前是荒木家的私产,整座山都是,传承了数代,而荒木家族也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名门大家族。
但是,在差不多二十年前,受日本经济总体崩溃的影响,荒木家的企业资金周转不灵,到了破产的边缘。荒木夫妇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先后病倒无法理事,仅留下荒木家的独生女儿荒木月勉力支撑。
荒木月是个很坚韧很勇气很有责任心的姑娘,尽了最大努力想保住家业,最少也要保住鸣山,只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偿还债务,但当时的经济环境十分恶劣,她用尽了各种方法,甚至四处哀求,只想为家里争取一个喘息之机,不过却并没有什么用,各银行和债主仍然催逼着还钱,反复要求把鸣山拍卖掉。
几乎同一时间,她的双亲也先后离世,这给了她的很大打击,最后她也坚持不下去了——她烧炭自杀了,据说死时双目圆睁,整个人惨白,只有嘴唇像是樱桃那样鲜红。
她在遗书里最后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可以葬在自小长大的鸣山上,但鸣山要被拍卖后偿还各方债务,银行方面不允许——鸣山已经不属于荒木家了,不可能给她再划块墓地出来,结果她的骨火盒被拦在了那座桥上,随后经政府和银行交涉,不知道给埋到哪里去了。
自此以后,很多人都看到荒木月一个人从那座桥上慢慢走向鸣山山里,而且还有很多人看到过荒木月独自在鸣山上徘徊……
中年司机缓缓讲完,叹息道:“大概是执念未消吧,毕竟她没有守护住自己的家,所以才在最后心愿之地反复留恋,不肯离去。”
冬美咽了口口水,颤声问道:“大叔,这是真事吗?”
“是真事,当时只要给荒木家几年时间,等经济情况略有好转了,他们就能撑下去,但债主和银行方面逼得太紧了!”司机说得也是声音有点发颤,“听说……我听说的啊,小姑娘,我就是听说当时那几家银行负责催贷的相关负责人,以及落井下石要趁机瓜分荒木家的几个坏蛋,都在接下来几年内死掉了。”
“死……死掉了?!”冬美咽不动口水了,开始觉得唇舌发干。
“是死掉了,也算罪有应得吧,除了银行以外,债权人基本都是荒木家以前的朋友,甚至还有受过荒木家恩惠的人在。当时那段时间,什么丑恶的事都有,只能说是……让人惋惜了,荒木小姐不该承受那些的。”司机叹息了一声,二十年前他已经成年了,也算当时事件的旁观者之一。
铃木乃希面露困惑之色,发现这故事和她想的不同,这有名有姓的不太像编出来的,直接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一查,发现果然能找到近二十年前的旧新闻,虽然不多,但似乎和司机的说法出入不大。
真的是真事吗?
她转了转眼珠子,也不管真假了,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冬美:“矮冬瓜,好像是真的,你看,还有荒木月的照片。”
冬美瞄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姿态雅静的少女,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顿时心头又是一紧,歪了头看向窗外,怒道:“我看这个干什么,我又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你总问干什么?”
“路上闲着无聊,用你管啊!”
铃木乃希微微一笑不说话了,而雪里把手机接了过去,仔细看了两眼,沉吟了一下说道:“她是给人逼死后,报了家业被夺之仇吗?”竟然是条好汉,死了还能报仇,意志力好强,了不起!
司机点了点头,叹息道:“我们当地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其实荒木家以前做了不少好事,可惜他们遇到困难时,我们都没帮上忙,甚至连荒木小姐最后的遗愿也没有替她完成……”
北原秀次也听得有点入神,向司机问道:“也就是当时刮分了鸣山的人都已经死了?”
“对,鸣山曾经转手过好几家,但无论谁购买了都会遇到离奇的不幸,而比较警觉的人发现不对,赶紧转卖出去,霉运就消失了,所以现在鸣山是市政府在管理,旅馆也是特许经营的,用来补贴鸣山的生态保护。”
冬美听的后背凉飕飕的,但忍不住问道:“既然她的仇人都死了,为什么她还要害人?”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冬美:“鸣山是荒木家的私产,要进入鸣山需要得到荒木家的允许,荒木小姐大概是这样想的吧!”
“我们只是去玩几天,这应该……应该不要紧吧?”冬美更担心了,感觉荒木月好像放不下执念,精神错乱转变成厉鬼了,“我们待几天就走,以前我们福泽家和荒木家也没仇,她不会多管我们吧?”
司机叹了口气:“这要看荒木小姐怎么看待开旅馆这件事了。”
冬美不吭声了,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有点发毛,感觉原本鸟语花香的鸣山,突然莫名透出了一丝阴森恐怖,枝叶间的阴影里,似乎都有一双圆睁着根本无法合拢的眼睛望着自己——这突然好想尿尿想么办?
这话题就到此告一段落了,车内气氛有些低沉,而司机绕了一大段路后,又经过了一段崎岖山路才到到达了鸣山温泉旅馆。
他帮北原秀次等人把行李都搬下了车,然后坐回到驾驶室里,看了一眼北原秀次帮他女儿签的名,又看了一眼鸣山温泉旅馆的院门,忍不住叮嘱道:“这里以前就是荒木家的别墅,现在翻修成了旅馆,北原选手要小心,万一有什么事,早点离开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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