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三公子您轻点儿,二小姐脚上有伤,经不得这么扑。”
丫鬟们拉住他,却没能把他从云樱腿边抱开。
小包子倔强地抬起脸,不过六岁的孩童,眉目却好看得惊人,这是随了云夫人的貌。
“阿姐,你哪儿疼?云琊给你吹吹。”小包子奶声奶气地说着,小手拽了拽云樱的裙角。
云樱是独生子女,眼下多了个弟弟,觉得稀奇,就蹲下身来逗他:“阿姐肚子疼,要吃东西才能缓解,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软软的脸蛋,手感真好。
云琊连连点头,云樱爱不释手地抱着他上了桌,其间又摸了几把他滑腻的小脸。
姐弟俩吃个半饱,有丫鬟来禀报,说是秦家小姐来了。
云樱还没开口说话,小包子的脸就皱起来,放下手里咬了几口的点心,不高兴地嘟囔:“又是那个讨厌的女人!”
秦瑶算是云樱为数不多的交好,说是交好,倒不如把好字去掉,只留个交,算不得亲近之人。先前云琅在府里开诗会,来了一群公子小姐,最热络的就属秦瑶,拉着云樱说一见如故,之后三番五次来访,不是打探云琅的消息,就是赶着穆流芳上府的时候凑到他跟前多说几句话,意图明显到云府的下人们都开始厌恶她。可原身实在寂寞,对于秦瑶那些小心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樱却是不同,她不需要秦瑶这一目的性太强的玩伴,就吩咐丫鬟称病打发掉。
云琊立刻展颜,晃着小腿继续啃点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云琊不喜欢她!她说阿姐坏话!”
“哦?什么坏话?”
“她说阿姐是病秧子,没人愿意跟阿姐玩,还说阿姐不知趣,不肯把紫玉钗子给她。”云琊凑近她,愤愤不平地说,“我家阿姐才不是病秧子!而且流芳哥哥经常来听阿姐弹琴,云琊也爱跟阿姐玩!”
小小年纪倒是洞悉不少。
云樱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已打定主意不再理会秦瑶。
被打发掉的秦瑶站在云府大门口,并没有因为云樱的怠慢而生气,反而笑盈盈地赏了传话丫头碎银,心情颇好地说:“既然如此,那便不叨扰了,让你家小姐好好养病。”
她扶着丫鬟的胳膊坐回马车,眼底窃喜越发明显,说什么养病不方便见客,十有八.九是死了!下手的人可是亲眼瞧见马车坠落山崖,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就是个会武功的壮汉掉下去,那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昨日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流言,说看见云家小姐衣襟染血地走在街上,她还以为那病秧子从地狱里爬出来了呢!若不是宁心郡主不放心,她连这一趟都懒得跑。
“去国公府。”
丫鬟不解:“姑娘不是昨日才拜见过宁心郡主吗?”
秦瑶眉梢飞扬,神色得意:“那又如何?本小姐有好消息要告诉郡主,自然不能耽搁。”
她口中已经死了的云樱,在休养三天后,出了门。
仅凭原身的记忆,云樱无法摸清龙城的全貌,因为原身即便是出门,也是坐在马车上,像极了笼中娇贵的金丝雀,只能透过狭小的车窗窥见这个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
云樱穿一身简单的白裙,长发随意挽了倾髻,连头饰都省了,就这么甩掉丫鬟只身一人地出去。好在莲国民风开放,龙城治安良好,若是不小心穿到了别的时代,兴许连迈出院子的机会都没有。
前些日子的不甘,慢慢化作了庆幸。
云樱边走边逛,不时拍照做标记,好把龙城的大街小巷牢记于心。
在半路上的时候,云樱遇到了王子豪。他今日没有骑牛车,穿一袭墨蓝布衣,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豪哥,你怎么在这儿?”
云樱过去跟他打招呼,唇红齿白,笑容嫣然,王子豪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一时间没认出来。
“是我,云樱。”
“是你呀,那天看你脏兮兮的,就没认出来。”王子豪一拍脑袋,笑起来,“我还以为是哪家姑娘被我的玉树临风所吸引,来搭讪呢!”
“别贫嘴了,原身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王子豪把她往树荫下一拉,交代道:“我把原身的房子和地卖了,那地儿太偏了,晚上静得跟坟墓似的,昨天在龙城买了房,在郊区购了一块地,这样既能保留原身的手艺,跟同学联系也方便。”
“那挺好,自给自足,有机会向你讨教,我也在院子里种点水果什么的好了。”
王子豪一边点头,一边扯下草帽来扇风,黝黑的脸庞淌着汗:“是啊,种地不难的,只要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