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云樱带了一堆好看的话本子,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她,结果扑了个空,她倒好,跟纨绔青楼喝酒不说,胳膊肘还向着外人了!
“母亲给我传信,说你身子大有好转,我本欣慰,如今看来,倒不如以前,病着虽让人心疼,却也乖巧。如今你哪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云樱唇泛冷笑,敢情在这些人的眼里,当个任人摆布的乖巧花瓶,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接下来的一路,三人都一语不发。
马车在云府停下,叶淮风给云樱发私信。
叶淮风:需不需要我帮忙?如果不想回云府的话。
云樱:谢了,现在我还没做好打算,之后有需要的话就拜托你了![跪谢.jpg]
叶淮风没有勉强,同她道了别。
云家大门前,便只剩下云琅云樱二人,前者见她站在原地半晌不肯进门,就黑着脸呵斥了一句:“进去!玩野了不成?”
云樱沉着脸默不作声地进了门。
一路回到她的院落,酒精灼烧着胃和神经,加上闷热的天气,云樱只觉头痛欲裂,偏这个讨人厌的兄长还跟在身后,心绪越发烦躁。
走回小院的时候,小饼正在盆栽处浇水,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笑容还未绽开,就撞上大公子铁青的脸,吓得她扔了手里的木勺,慌慌张张地行礼。
“大、大公子。”
早上的时候云琅已经来过一次了,可不是现在这副罗刹表情。
小饼心里惴惴不安,瞥见云樱绯红的脸,空气里酝着一丝酒气,她心里一咯噔,小姐该不会是......出去喝酒了?
自打小姐身子骨好些之后,便经常往外跑,也不肯带着丫鬟下人,神出鬼没的,小饼的脑洞再大,也想不到姑娘会跑去喝酒。
云琅冷着脸,扫视一眼院子里哑然的丫鬟们,训斥道:“我不回来,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小姐的?青楼喝酒!传出去我云家的颜面往哪儿放?”
青楼喝酒?!
几个丫鬟登时吓得跪倒在地。
云樱心里不快,借着酒劲儿便反驳道:“是我自己要去的,跟她们无关!要训,训我便是。”
云琅绷着下巴,不知道自己温顺的妹妹怎么会长歪成这个样子?莫非真如世人所言,从鬼门关里走一趟,人会性情大变?可这变得也太离谱了点。连审美都开始扭曲了,直接从高雅的穆流芳沦为粗俗的赵永!
把她带去书房,屏退了下人们,这才开始正式的训话。
第一句,就把云樱惊住了——
“你…心悦赵永?”
薄御眯起眼,她身上朴素的白裙跟达官贵人遍地的金福楼很不搭调。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难不成,在这里干粗活补贴家用?可方才明明听见她找小二要了一碗甜豆花......
心上疑惑,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云樱也在打量他,中午撞见他的时候,还是一身黑色劲装,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贵公子?难不成,是乔装打扮混进敌营当卧底,趁对方不备一招致命?嗯,应该是这样,不然一个穷剑客哪儿来的时间和银子上金福楼潇洒。
虽然忌惮他的杀人不眨眼,心里却愤愤不平,迟疑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见识短浅!没吃过甜豆花的蠢货!”
说完这话,她扭头就跑。余光瞥见他脸上裂了的表情,有种扳回一局的感觉,便好心情地笑了。唇角勾起的一刹那,被雅间里的人看个正着,顿时脸色更加难看。
“薄兄,看来你被那位姑娘小瞧了呢。”站在门口的人目睹了全过程,笑得肩头抖动,回身调侃一句。
薄御沉着脸冷哼一声,并不想搭理他的话。只是捏起酒杯,连着喝到见底,然后提起酒壶,又要斟满。
一旁的人赶紧劝住:
“薄兄,身子不好便不要多喝,待会儿又该吃药了。”
“是啊,大夫说了忌酒,偶尔喝两杯就成,别贪杯。”
薄御闻言,不甘地搁下酒杯,表情略微阴郁,垂下去的眼眸却暗暗划过一丝讽笑。
旁的人见他心情不悦,就不敢再说话,只招呼他吃菜。谁不晓得薄家大公子身体羸弱到房事不能?喝两口酒都被念叨,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偏又不能任性,否则连床榻都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