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飞是万万不肯的。
“你附耳过来。”风无邪朝他招了招手。
见状,寒夜飞也只得凑了过去,听着风无邪的话,他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眸亮的灼人,露出一口白牙。
“这倒不错。”
风无邪直起了身,眸中光芒狡黠:“不过,这件事还得求一个人,才能成。”
“哦?谁?”寒夜飞问道。
“君夜离。”
一听到这三个字,寒夜飞的眉毛都竖起来了:“能不能不用他,咱们找别人行不?”
风无邪摇了摇头:“不行,他现在可是天狼军的主将,你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动作,不跟他说一声怎么成?”
“万一他不同意呢?”君夜离现在手握兵权,整个边境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这事还非得他点头不可。
风无邪笑了笑:“这个好办,你给他五百上好的战马,又不要他出什么力,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西楚的兵力虽好,但战马越是紧缺,往年都是从北漠买马,因着两国有这个关系,一直也算融洽。
但今年不同,北漠遭灾西楚也同样不好过,皇上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活了,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粮食去救济北漠。
寒夜飞也是认识到了这点,所以才非要回去不可。
最终,寒夜飞点了点头:“行,我去找他谈。”
两人谈完了,正巧冬香也从外面回来了,见到寒夜飞在风无邪的房里,不由的一愣。
两人虽说是朋友,但终归是要避避嫌的,冬香的面色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上前行礼:“拜见世子爷。”
寒夜飞站起了身,对着冬香道:“免礼。”
回头看向风无邪,道:“好好养病,我这就回了。”
说完,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待到寒夜飞走后,冬香有些不满的道:“世子爷也太不知避嫌了,就算与小姐是朋友,但也不能往小姐的屋里钻呀,这要让人看见,多不像话。”
在冬香的眼里,风无邪现在的身价可不一样,将来可是要嫁给朝中大臣的公子的,是富贵命。
人言可畏,她家小姐不懂这些,她可得维护好了。
听着冬香的絮叨,风无邪只感觉眼皮子直打架,急忙岔开了话题:“有吃的没?饿了。”
冬香的话嘎然而止,面上透着喜色:“有有,早就做好了,在锅里热着呢,我这就端来。”
早上的时候,风无邪根本没有吃几口东西,眼下是真的饿了。
临出门的时候,风无邪问冬香:“你刚干什么去了?”
“买白菜土豆啊,准备过冬用。”冬香指着靠窗下砌好的一排大白菜,特有成就感的道。
风无邪顿时像被雷击了一样,不会吧,这一个冬天不会都要吃这些吧?
噩梦啊噩梦,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风无邪刚想问问冬香有没有准备肉,她却一掀帘子,走出去了。
看着窗户下面那一排白花花的白菜,风无邪只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圣德殿上。
楚帝黑着一张脸,焦急的在殿上走来走去,身上的龙袍随着他的走动,剧烈的翻飞。
“真是岂有此理,不过是一伙流寇,竟然连连偷袭我边境,还抢了好几个城镇的粮食,怎么,我西楚的国防居然弱到了如此地步,连人家翻进墙都不知道吗?朕要你们,有何用?”
众臣都被楚帝的怒火震慑的一动都不敢动,也难怪皇上会生气,丢了好几座粮仓,却连那伙流寇的一根毛都没有抓着,这粮食本来就紧缺,楚帝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老六,你说,该怎么办?”楚帝的手一指,指向了君夜离。
可在这时,君夜离却连连咳嗽,鼻音浓重,众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君夜离站了出来,跪了下去:“儿臣无能,儿臣有罪。”
楚帝本还以为君夜离会主动要求去将流寇击毙,但看他的样子,也没有要带兵出去的意思。
正欲发火时,却听君夜离道:“父皇,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只要一小队兵马便能将之剿灭,无需忧心。”
经君夜离这么一说,楚帝也沉下了心来,刚刚他是气糊涂了,不过是一些流寇罢了,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于是扫了一眼殿上的众臣:“有谁愿意领兵前去?”
北方的气候严寒,现在一片冰天雪地,说是围剿流寇,但谁都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要去了,来回没有个三五个月是不成了。
只怕这年都要在边境过了,谁肯舍得老婆孩子热炕头,去遭那个罪呢。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以前都争着抢着要立功的全都缩着脖子站在原地,使劲看自己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