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奔跑的脚步,脑子一片空白。
【你在说什么?】
【讨厌娘亲,宝宝讨厌娘亲……】
【不是,上面那一句!】
【宝宝只是想保护着娘亲,宝宝很努力,呜呜呜。】
【保护我?】
然鬼胎再也没有回应,就连那抽抽搭搭的哽咽声也一并消失了,就像是受了委屈闹脾气的孩子一样。
夏梵试着呼唤了几声,没有回答。
她抬手捂住眼睛,控制住眩晕感,脚步虚晃了两下之后站定,夏梵只觉理智有些崩塌,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
鬼胎在保护她吗?对,的确,单纯从这些举动来看,虽然残忍不近人情,但的的确确都在保护她,那些过激的手段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前所未闻,皆是因为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它没有接受过人类的道德定型,只凭感情行事。
夏梵在这一刻反问着自己,或许鬼胎是炎罗种下的因果,但无论是鬼还是人,始终只是一个孩子,她用成人的标准去衡量它,用怨恨的语气直接否决了它的存在,甚至用决绝的态度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样的她比谁都心狠,拿着这份心狠对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这样真的好吗?
因为她是人,所以觉得杀人是完全错误的,甚至还隐隐保护着这份信念,鬼胎不懂杀人有什么对与错,只是单纯的保护她,刨根问底,只是因为用错了方法,招致了她心底的恐惧和不安。
那么,如果是一个合格的孩子呢?一个不会肆意行动肆意杀人,听话的孩子呢?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里悄悄发生变化……
然而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夏梵继续深思,抬眼间看到那一片的粉色发廊,夏梵所有的思虑统统消失,她怎么又慌不择路往里跑了?
喘了两口气,正打算往外走的时候,夏梵余光一撇,停住了脚步。
那是,薛婷?
那日在面试的时候记忆颇深,另夏梵记住了这个和她同时面试的女孩,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从不远处看她,满脸黑气,跟林洁仪之前那次不相上下。
夏梵本不欲多管闲事,她没有什么心怀天下的想法,但见薛婷闪身进了一家粉色店铺之后,夏梵皱起了眉头,那家店铺的门前的建造……
怎么如此眼熟……
凶宅!对!张天爱所说过的凶宅摆放。
额头泛黑,还进凶宅,这不是造孽哟!
忍了又忍,夏梵还是投降了,实在是见不得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
所幸现在是白天,这条粉红街还没有正式热闹起来,四处萧条,偶尔有几个在大冬天穿着暴露的女郎出来晃悠,见到夏梵走了进来都投以诧异的目光,这样的货色根本不用像她们一样在这里卖吧?那些大型的夜总会小姐都没这么水嫩!
如果夏梵知道她们心中所想的话,肯定掉头进走,还多管闲事干嘛!
夏梵站在了薛婷进去的店面门前,抬头看了招牌,美人发廊。
很好,非常符合的招牌,在这里有个说法,所有的那些店都会以发廊的形式出现,亮着粉红色的灯,里面坐着穿着暴露的女郎,至于是不是真的做发廊,明眼人都知道。
夏梵在门前踟蹰了一会,店内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有一个楼梯往下延伸,怎么看怎么透着一阵诡异。
咬咬牙,夏梵还是进去了。
店内无人,那么薛婷只可能是往下跑了,看着那条黝黑往下延伸的楼梯,夏梵深吸一口气,踏了上去,往下走。
楼梯很长,没有一丝灯光引着,只能扶着栏杆摸索着下去,等往下走了一段,头顶的光完全消失了,夏梵打算掏出手机照明,但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手机,反倒是摸到了那一块小木牌。
这块木牌夏梵从未离身,而木牌的主人却没有出现。
在她纠结,想开,又重新怨恨他的时候,炎罗也没有出现,一切像是她一个人在无声的演一场闹剧,夏梵笑笑,无法否认,这个鬼比纪南更影响她的心神。
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她的思绪,无论是怨亦或是喜。
很快楼梯走到了底部,勉勉强强的看清眼前是一扇门,紧紧关着,旁边没有任何通道,这扇门就是终点。
既然都下来了,夏梵想着,无论如何还是要见到薛婷。
伸手推开门,门没有被上锁,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口子,一阵寒风迎面扑来。
嗅到了里面危险的气息,那种死气密布的气息,夏梵心中一凛,当下就要离开,却被一阵吸力给生生的拽进去。
门啪得一下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