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宝宝最喜欢妈妈了!”男孩兴奋地扑到中年妇女怀里,“吧唧”一下亲了过去。
宋佳微低头望向“她”的坟墓,那里面有着她和宝宝融合的骨灰。
她赫然发现,照片上的她胸前贴着一个小海豚贴纸。
他来过?
宋佳微慌忙东张西望,并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只好失望地蹲在墓前,抚摸着蓝色的小海豚出神。
自从“死”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一定……快疯了吧。
宋佳微,希望你能在天上代我好好照顾孩子,像爱自己宝宝一样爱他,欠你的,等我下来给你做牛做马还你。
烧完手中的冥币,她抬头望向方才那一对母子的方向,两人早已踏着春雨离开了,原本的位置现在是空空荡荡的。
眼底忽然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撑着一把深蓝色的雨伞站在往上两排的墓碑前,身边没有扫墓工具也没有祭拜物品,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
宋佳微如同魔怔了般一直盯着男人的身影,直到他回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宋佳微才慌忙垂帘。
像是偷窥狂被抓了个现行。
章竟泽只是语气冰冷地说:“你走吗?”
宋佳微点点头,收拾好租来的铁盆和扫墓工具。她今天是打车过来的,担心心情不好影响驾驶,也不想开着宝马太扎眼引人注意,就把车子扔在家里。
章竟泽合上嘴,转身沿着小径走到墓园一侧往下走。
宋佳微大概瞥见,他刚才站的墓碑上,是一张长发女人的照片,至于年龄和样貌,距离太远实在是看不清楚。
章竟泽幼年丧母,大概照片上的人就是章太太。
两人并肩走在墓园一侧,章竟泽斜着雨伞将宋佳微遮得不沾一滴雨水,而他的右肩依然被雨水打湿。
宋佳微并不知道。
“姜离葬在这里?”章竟泽视线望向长了些青苔的石阶问道。
宋佳微摇头,在章竟泽面前她不敢撒谎:“不是,我是顺便看看宋老爷子,毕竟他是为我而死。”
章竟泽很久都没有开口,就当宋佳微以为他不打算说话的时候,他浅浅道:“哦。”
哦?这么久才说哦,是在怀疑她,还是反应迟钝?
“关海耽的事,是我误会你了,Nancy替你解释过,现在想想,你做的是对的。”关海耽那种人,就该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胡来,给他一点深刻的教训是必要的,否则不知道他还会祸害多少妹子。
“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关于我暴戾这一点上,在易城大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关海耽的事,没必要挂在心上,只是……”
章竟泽忽然顿了顿,宋佳微没有追问他,而是耐着性子等待他把话说完。
他泼墨黯淡的眼眸看着宋佳微:“你还不够成熟,还是妇人之仁。”
心慈手软难成大器。
宋佳微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失望,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开始回忆最近几个月以来所做的一切。
取了车,章竟泽打算带她找个地方吃晚饭,这个点,她回去做饭的话估计得饿坏了。
宋佳微弯着腰透过挡风玻璃,瞧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易城的春天就是这样,上午还风和日丽,下午就可以狂风暴雨,刚才还只是细雨绵绵,一下子整个天空就被乌云所盘踞了。
她看见头顶上的天空闪过一道光芒,说:“估计得下雷阵雨了,都闪电了。”
雷阵雨?
章竟泽把车子靠边猛然踩下刹车,宋佳微险些撞到头,她疑惑地看着章竟泽,只见他正拉起手刹解开安全带说:“你开。”
宋佳微看见,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难道他不舒服?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上次打雷,章竟泽的脸也是立刻变成这样,不会吧,堂堂章大少爷,还真怕打雷?
她乖乖地顺从章竟泽的话,绕到驾驶座上问了章竟泽方向,便熟络地踩油门打方向盘。
这姿势,真叫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贫民窟出来的?她一连串熟络的动作,俨然是一位有着多年驾驶龄的司机,根本不像刚刚取得驾照的新手。
“轰隆!”忽然车子外响起一声巨响,银蛇在天空蜿蜒着,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白花花的。
章竟泽身子陡然一震,右手紧紧地抓住扶手,双瞳骤然放大,而后他开始打颤,似乎很冷很冷。
“章竟泽,你没事吧?”宋佳微被忽然变成这副模样的章竟泽给吓坏了,难道章大少爷还有羊癫疯?抖得这么厉害。
章竟泽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皓齿用力咬着下唇,原本被她亲破了的地方此刻又开始冒出鲜血来。
他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只顾着害怕发抖,全然听不见宋佳微说的话。
宋佳微把油门踩到最深,直奔家里去。
章竟泽这个样子,还吃什么饭!